饶是在老太太面前习惯了做小伏低的夫妇俩听着这话,也再忍不下去。

    吴氏满腹委屈的看向孙老太太,“娘,您这话说得可真寒心呐,我嫁进门这么多年,对您从来是照顾周到,对您的任何安排都没有一点怨言,哪怕您给我的月钱比大嫂、二嫂家的都要少,我也一直感恩,现在是咱们孙家的人需要用这笔钱,我相信要是爹还在世,他不可能会拒绝。我们已经退了又退,预支我们的月钱来向您借这笔银子,连这样都不行,您根本就没把泽宇当您孙子吧!”

    孙树新扯了一下吴氏的衣裳,“说什么呢。”

    尽管他听了老太太这句话,心里也跟吞了苍蝇似的难受,可到底还是自己的娘,不能对她太过不敬。

    “说什么,我说的是道理,是公道。明明是自己管不住男人,等男人死了就知道来蹉跎男人的孩子,孙子,这算什么威风,有本事把老爷子从棺材里挖出来,和他讲理去呀。”吴氏豁出去了,为了自己的儿子,这笔钱无论如何都得要到手。

    她把跪在地上的孙树新扶起来,恨恨的瞪着孙老太太,“我当家的就算不是您亲生的,可他是老爷子亲生儿子,泽宇是老爷子的亲孙子,您这么见死不救,以后去了地府可有颜面去见老爷子?”

    周氏和钱氏在一旁看戏看傻了,她们压制吴氏这么多年,只觉得她这胆子跟鹌鹑似的,在她们面前吴氏都不敢大声说话,何况是在老太太面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太太眼见也真被气着了,那眼神要吃人一般,死死瞪着吴氏。

    心道自己看人看了一辈子,倒是看漏了眼呐,当初给老三娶亲时,她图的就是吴氏那软软的性子,没想到老实如吴氏,也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怎么,借不到钱,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老太太按捺住心中的怒气,皮笑肉不笑的对吴氏奚落道。

    吴氏凭着一股猛劲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再没了勇气面对老太太,她一下跌落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嘴里还一边嚎着。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呀,一辈子畏首畏尾的过日子,儿子除了跟着我受苦,就没有过几天开心日子。当家的你这不争气的玩意儿,你瞅瞅你这一家子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啦。哎哟……我这心拔凉拔凉的。”

    话说后院那边,林娇娇知道他爹娘过去借钱,时时盯着门口的动静,谁知这等了又等,都不见两人回来。

    该不会直接在那边杠上了吧?

    以他们俩的脾气,顶多是讲讲道理,应该闹不出什么大动静呀。

    再等下去,她心里越发没底,借或不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这都小半个时辰了,咋还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