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图没有说话,倒是窦连忠已经走过来,淡淡道:“丁总镖头行镖天下,靠的就是人脉关系,结识的人不计其数。不过依我看,认识丁总镖头的人不少,可是丁总镖头却未必记得所有人。”

    杨宁也不争辩,只是含笑道:“窦公子,听说这秦淮河上,有不少画舫就是你窦公子所有,不知是真是假?”

    “那又如何?”窦连忠反问道。

    杨宁笑道:“也没有如何。”扭头向袁荣问道:“袁荣,珍珠姑娘那艘画舫,是否也是窦公子所有?”

    袁荣还没有回答,窦连忠已经道:“不错,那艘画舫就是我的,当年百宝楼姓薛的经营不善,欠下我一大笔银子,那小子妄想一死就能逃避债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珍珠既然是他的侍妾,当然也可以抵债。”

    “原来珍珠是被你当做抵债。”杨宁道:“如此说来,珍珠如今的卖身契在你手中?”

    窦连忠似乎有意要刺激杨宁和袁荣,笑道:“不错,卖身契就在我手中。按照我大楚律,珍珠是我所有,就像牛马一般,刚才她不听话,回头我自然要好好调教一番。”瞥了袁荣一眼,眸中不无得色,道:“袁公子,听说你当年和姓薛的关系不错,据说你还答应过要照顾珍珠,怎么样,想不想为珍珠赎身?”

    袁荣白皙的脸上微有些发红,沉声道:“窦公子,凡事不要做得太过。”

    “哈哈哈,袁荣,你出身书香门第,怜香惜玉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窦连忠得意道:“可是我只担心,你要为一个婊子赎身,你们府里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银子?就算真的拿出银子来,为她赎了身,难道一个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婊子还能进你们的家门?我只担心袁老尚书到时候会打断你的腿。”

    袁荣怒道:“你.....!”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雨辰见状,犹豫了一下,终是小心翼翼问道:“窦公子,不知......不知为珍珠姑娘赎身,要多少银子?”

    今日杨宁为他们解围,朱雨辰心下感激,见杨宁和袁荣似乎有为珍珠赎身的意思,便想投桃报李,表示一番。

    他心里自然也清楚,秦淮河上花后之选虽然都是丢出重金,可是真要说起来,为秦淮河上的姑娘赎身,其实花不了多少银子,就算是正当红的姑娘,以朱家的财力,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如今秦淮河上最值钱的姑娘,也就是舫王上的秦淮八艳,珍珠不在这八人之中,再昂贵也不会要多少银子。

    “怎么,财大气粗的朱公子想要为珍珠赎身?”窦连忠哈哈笑道:“本公子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真的能够将赎身的银子拿出来,本公子也不会在意一个婊子的去留。不过珍珠是作为抵债之用,你要为她赎身,便要将败百宝楼当年欠我的债务全都还清。”抬起手,用大拇指刮了刮下巴,“朱家布庄的产业全都抵押过来,大概足够了。”

    朱雨辰立时微微变色,心知窦连忠这是狮子大开口,心中知道要为珍珠赎身几无可能。

    萧绍宗也不说话,只是剥花生,他似乎很喜欢吃花生,更喜欢享受剥花生的过程。

    杨宁冷眼旁观,淡淡一笑,向萧绍宗道:“世子殿下,本来今天不打算扯旧账,不过既然窦公子先说起旧账,我也只能在这里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