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神色大恸,吓到了慕三娘和何梦德。

    回神间,他们紧张兮兮站在自己跟前,顾轻舟收敛心绪道:“我师父他也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在乎病家的安危,跟姑父一样!”

    慕三娘终于明白了顾轻舟变脸的原因。

    顾轻舟是想到了自己的师父。

    何梦德的一席话,字字句句都是为病患考虑,像极了顾轻舟的师父。

    在那个瞬间,师父的记忆普天高地,淹没了顾轻舟,顾轻舟的心痛难忍,露出了异色。

    慕宗河已经死了,顾轻舟立了衣冠冢,也把实情告诉了慕三娘。

    慕三娘幼年时跟慕宗河分别的时间很长,她对兄长的感情,仍停留在稀薄的记忆里。

    她难过,却没有顾轻舟的悲怆。

    人都死了,活着的人还要为柴米油盐操心,慕三娘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

    真正悲痛欲绝的,是顾轻舟。

    “轻舟,你别再难过了。你这样放不下,你师父和乳娘也走得不安心。”慕三娘握住了顾轻舟的手,低声劝慰她。

    顾轻舟颔首:“嗯,我没事的。”

    整理了心绪,顾轻舟又对何梦德道,“姑父,我有把握的,您放心吧!我和您一样,是不会拿病家的身体开玩笑的,更不会没把握就乱开药方。

    我师父说,学医先学医德,以大慈大悲之心,救世间含灵之苦。我还没有学会认药,就先知道了医德。”

    何梦德点点头。

    慕宗河只是传说中的人,每次提到他,何梦德都是一脸的向往。

    顾轻舟沉默了一瞬,伏案再给何梦德写了两张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