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约翰六世对阴谋和诡计总有着非同一般的嗅觉,正如他总能敏锐地把握到哪里最有利润可捞。人们常说,如果将他的肚皮剖开,一定能够看到里面的肠子装的都是漆黑如墨的臭水。

    就像现在,在得知圣特勒夫二世授予罗兰女王以权力,“规劝”他回归圣父教导之后,他立刻跳起来滔滔不绝地,以就算买空整个教皇国的赎罪券也无法洗清的恶毒邪恶语言,将圣城上下从教皇乃至每一个他知道的枢机主教,问候了整整三个小时。

    他还立刻把自己身边的守卫增加到了原来的三倍。

    令房间中的大臣揪心的是,他还马上派出了一打的刺客。

    ……大概很快,他们就会听到约翰六世的几个拥有王位继承权的兄弟,侄子“不幸”遇难的消息。

    其中最令人同情的,莫过于约翰六世的一位侄子。约翰六世在自己的堂兄病逝之后,立刻以国王的身份和他堂兄的继承人未成年为由,夺取了堂兄的城堡和财富,将侄子放到眼皮底下监视。可怜的孩子,今年不过十岁。

    没有人敢对此有所异议。

    当约翰六世以令人畏惧的劲头发泄了不满之后,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怎么让事情变得对自己的有利一点……战争还是要进行的,只是他不能够再像之前计划的那样,留在自由商业城市督战,这里就变得不安全了。

    借着铲除异端和间谍的名义,他从自由商会的城市商人身上收刮到了足够支撑这场战争的财富,但也成功地让很多人对自己的恨之入骨。他毫不怀疑,一有机会,他们要么会投降教皇要么会投降鲁特,好让他去死。

    他得到战线的后方去。

    做出决定之后,一道道新的命令,很快地就从约翰六世的口中下达了。

    停留在天国之海东岸的间谍们将开始不遗余力地制造鲁特和罗兰的间隙,在鲁特散布关于罗兰女王和鲁特皇帝的流言;军事工程师在森格莱岛的工作进度将再次加快,舰队也该提前起航了……

    在约翰六世要求舰队尽早赶赴森格莱岛的时候,他的主教终于忍不住战战兢兢地开口了。

    “可是,陛下,我们没有足够的桨手了。”

    他道。

    约翰六世盯了他一会儿,阴冷得像在看一块没有任何价值的腐肉:“我亲爱的梅森主教,难道你不知道给异端们一个赎罪的机会吗?”

    他森然的语气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在海上,比风暴更可怕的,是沦为划船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