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我被算计了。”卫轻鸿神色铁青,他当即道:“此事我必将彻查。”

    “事有轻重缓急。”殷炽说了一句,似有几分意味深长,但又好像并没有别的意思,说完这句后他又道:“那我就不留了。”

    他走过去提起了容绮脚下的人,对卫轻鸿道:“对了,此人居心不良,意欲对我等不轨,我就一起带走了。三皇子应当不会舍不得这么一个人?”

    “当然不会。”

    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或许是线索,卫轻鸿自然也明白这个人的重要性,然而局势和谈话的主动性都在殷炽手里,此时他说什么都不妥当。他们撕破了一半的脸,就垂在脸上,又被强行粘合了回去,所以此时的气氛便也显得诡异非常。

    “这样就好。”殷炽带着容绮便往外走,到了门边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又道:“多谢三皇子招待。今日后,恩情两消。”

    殷炽说话仇恨度一如既往的高,然而后一句,又带出十分的巧妙来。

    卫轻鸿神色更是难看,听到后一句,他的神色才放松了些许,道:“好。”

    殷炽颔首,转身就走。明明脚踩别人的地盘,却走出一种在自己家里般闲庭若步的气势来。

    并不是不能撕破脸皮,即便身处卫轻鸿的地盘里,殷炽也不会畏惧。然而若当真那样,岂非就是如了别人的愿?能在京中这等局面活下来且活得很好的殷炽,又怎么可能是个愣头青。

    “恩情两消?”出了惊梦楼后,容绮没忍住问道:“何时的恩?”

    “他先前在我这拿了个人情,总归是个由头。”殷炽解释道,听见那种东西,若他在拉了仇恨的情况下不表明态度,卫轻鸿怎么可能安下心,还任由他们大摇大摆走出去。

    容绮心中隐约有些猜测,却到底没再说什么。

    这一行,探出了几分暗处人的意图,倒也不算毫无收获。

    京中是不太平。但是再不太平,那些暗流却也还没有摆到明面上来。大家仍是该玩玩该闹闹,一派盛世繁华的场面。

    便比如此时,两人便收到了一封请柬。

    是一场宴事,文人么,总有聚不完的宴,春日宴秋日宴赏菊宴,他们总有好听的名头,把聚众玩乐说得诗情画意。而这次是由谢家谢康举办,隐约有传闻说是谢康的生日,而他并没有以此作为理由邀请众人。然而即便如此,想要赴宴的人也络绎不绝。

    谢康虽然未亲自上门,但请柬却是由他亲手所写。信中言辞恳切,兴许是为了吸引容绮,特意说了一位琴道大家会来,希望同容绮交流心得。而后又表示自己希望他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