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音还没落下,眼前忽然蹿出一道黑影,邢兆平脑袋猝不及防遭到一下重击,将他打得向左一踉跄,整个人跌了过去,还不等趴到地上,领子就被人薅了起来,那人一个膝踢,他腹上一疼,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邢兆平被打得神志不清,头上的血流下来,糊在眼睛上,他奋力睁开眼,只看到青红混杂的视线中那人扬唇一笑,笑容灿烂若星辰,语气带了几分戏谑,谈笑间手上却一点没留力。

    “武恩侯府的人不能动?”

    十八握住他手臂反手锁在后背上,一手掐住他脖子冲着墙面走过去,围观的人纷纷避开,他像是敲钟一样将邢兆平脑袋往上怼,一下一个血印,那是下了死手。

    “公主府的人就能动了?”

    “谁给你的脸踩我们殿下面子?”

    “是个人你都能惹吗?”

    说一句撞一下,邢兆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倒,可疼痛又让他清醒,眼泪口水和鲜血都混在一起,他已经分辨不出当下的情形,只能口齿不清地哭着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求求你别打了!”

    恍惚中他感觉到自己调转了一个方向,撞击没有继续,揪着他领子的手却向上一抬,他被迫抬起头,半睁着眼,看到一个笑容温润的女子,一身红衣,端庄优雅,站在他一步远外,关切地问:“疼吗?”

    邢兆平一个激灵,双手挣扎,十八松开他,他摔在地上起不来,脸贴着地面,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殿下恕……恕罪……”

    “你哪有罪。”姬珧轻哂一声,漫不经心地笑笑,两人一站着一趴着,画面让人头皮发麻,围观的人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就怕公主将火撒在他们身上。

    宣承弈更是面色古怪,刚才的十八简直像变了一个人,面上还是原来那般阳光明朗,手上动作却一下赛一下狠,像是个冷血无情的禽兽。

    之前跟他切磋,得留了多少力?给他放了多少水?

    “殿下……我错了……饶了我……”邢兆平已经没多少理智,只是下意识求饶。

    金宁卫把薛辞年扶起来,姬珧瞥了他一眼,他身上虽有灰尘,脸色惨白,但比邢兆平来说好太多,起码人没什么事。

    但她眼底却异常得冷,冷得浸透骨髓。

    正要开口,人群中忽然开出一条路,一个身穿褐色锦袍的蓄须男子负手走过来,看到地上趴着的邢兆平,先是眼皮一跳,而后神色无常地走近,向姬珧弯了弯身:“殿下。”

    “啊,是武恩侯啊,”姬珧毫无感情地打招呼,嘴角还有笑意,“这是做什么去,看你面色焦急,有什么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