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萧仁放下酒坛站起来,迎面吹来的霜风刮在脸上有些疼。逆风的感觉就像她在书院里的经历,虽然难受,但逆着逆着就习惯了,挺着挺着便能过去。

    她对叶知道“咱们后日启程,等回到宣州我便派人去接叶大娘。”

    “恭喜大人荣归故里。”叶知欣然拱手。

    梅萧仁听着却摇了摇头,对月慨然“这算什么荣归,要像楚大人那样衣锦还乡才叫荣归,最重要的是能算算从前的恩怨,讨讨账。”

    “大人也有恩怨”

    梅萧仁没有作答。她爹是个重亲情的人,从没把宣州那家人当仇人,因为人家当年用的是正大光明的理由让他们一家搬离祖宅,她爹也是点了头答应了的。

    他们家的遭遇没有楚钰和他娘憋屈,但颠沛流离后的生活屡生变故,让她没了娘也没了弟弟。

    无论她爹怎么想,她心里从没放下过当年的事,也就无法将宣州那家人当什么亲人看待。

    时隔十多载,如今,她就要回去了。

    梅萧仁迟迟没有回答,叶知以为大人不想提起私事便没再追问。

    后来酒坛见底,他送了他家大人回去。大人的酒量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一小坛子酒不足挂齿,只是人疲惫了,回到行知院倒头就睡了过去。

    他不敢给大人宽衣,因为大人的起居素来都是大人自己亲力亲为,从不许任何人近身,连他也不能。

    叶知无奈,只好由着大人和衣而睡,他吹灭烛火后便离开了。

    次日清晨。

    梅萧仁醒来,头虽有些晕乎,但她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万不敢睡过了头。

    她更了衣,穿好中衣走到衣箱前,小心翼翼地抬起箱盖。箱子里放着她日常所穿的衣裳,除了这些外,还应有她视如珍宝的东西,可是那东西却已不见了踪影

    梅萧仁皱紧了眉,蹲下身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箱子里衣裳不少,却偏偏没有她想要的那一件。

    箱子里没有,她便在屋里东翻西找,但她记得衣裳就收在箱子里,不死心,又蹲回箱子前仔仔细细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