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明知有政敌,为什么还要往外跑,你这不是伸长了脖子往人家刀口上送”

    “没关系,他不会随便下手,我乃正宫独苗,他刺杀我,担的风险不小,反正我成天在外面又碍不着他,他当然乐意让我自生自灭。”江叡以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可是这次”

    “他现在放暗箭,应当是知道我打算回去,想阻止而已,至于原因”他顿了顿,接着解释,“兴许是他怕我这次回去,就得被父皇的人看住,从此待在父皇身边,安安分分地当我的皇子。那时他想下手就不容易了,倒不如趁现在给我一箭。”

    梅萧仁如今只会些地方官场的小伎俩,没什么纵横朝堂的大智慧,根本不知身处权势之上的人们会如何筹谋,所以江叡这口气该怎么出,她还真没什么主意。

    说白了,她太嫩,哪儿是老谋深算之人的对手。

    不过她好奇江叡会如何,遂问“那你中箭的事要告诉陛下吗”

    “告诉他有什么用我父皇和皇祖母还有叔伯们从来都不与他作对。”江叡站起来,继续言,“不说别的,就说他们从前期许我多读圣贤书,可是顾相贬了我的师傅,他们没有一人吭声,连我的舅爷都只在背后安慰了我几句。”

    梅萧仁被江叡这一席话勾了难以释怀的往事,郁郁不语。

    “对了,魏国公不是我舅舅,他是太后的哥哥,我的舅爷,不过皇祖母不是我的亲祖母,她还很年轻,魏国公也不老。”

    梅萧仁待他说完就启唇追问“你的师傅”

    “我都好些年没见过他了,只知他被贬到缙山书院当职。”江叡神色凝重,又言,“我来一次江南就上一次山,可是他每次都不肯见我,将我拒之门外。”

    “然后呢,你就没想别的办法进去”

    “我知道书院里有顾相党羽的子孙,怕给他添麻烦,就没硬闯,好几次都是在山门外站了一会儿就下山了。”

    梅萧仁沉默不语,这些话听起来让人心里酸楚。

    江叡笑看向她“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这次我不去”

    梅萧仁依然默不作声,而背后的原因她怎会不知

    “因为他已经不在这儿了,就是去年尚书府的那场风波,丞相要将工部尚书一家及党羽连根拔除。我师傅与文家是姻亲,因此受到波及,被隐月台押入京中,至今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