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默不作声地坐下,好似根本不想搭理他。

    “其实容貌美丑不重要,家世高低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钰儿你喜欢。”卫疏影转身面对楚钰,卷起画握在手里敲了敲胸口,笑得分为外灿烂,“大人枯木逢春,卑职心中甚慰。”

    楚钰漠然抬眼,道“朱将军昨日递折子说其女知错,愿一改前非,从此与你琴瑟相谐,还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若不遣你回去,是否有负忠良”

    卫疏影的笑容僵却,扯着嘴角挤出一句“这样的折子,他递得还少么”然后抬手指向自己的额角,上面有一道浅浅的伤疤。

    “前几日朱氏拦我的车驾解释过了,说那是你自己磕的,与她无关。”楚钰淡淡道。

    “她的话你也信”卫疏影几步就迈到楚钰面前,气恼,“她不推我一把,我能磕花盆儿上”

    “这是你的家事,你不与之说清楚,躲能躲到几时至于你新结交的那些红颜知己”楚钰略扫了卫疏影一眼,放缓了语速,“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卫疏影无奈“小钰儿,不是我自讨苦吃,而是世上有百媚千红,上天偏不予我。”他徐徐摇了摇头,喟叹,“自古英雄都得为红颜折腰,何况我还不是英雄,人生在世若无几个知己共风花雪月,岂不无趣”

    微冷的目光打在他脸上,卫疏影这才意识到面前坐的不就是个无趣的人吗,遂改口笑言“反正就快下江南了,倒时你引我见见你的知己如何或者我引你见见我的,再或者我给物色几个”

    楚钰起身走到他面前,从其手里拿回画卷,言“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卫疏影眉宇深锁“什么叫道不同我这是人之本性,你把我当什么了”

    楚钰移步离去,仅留下一句“当前车之鉴。”

    清晨,宣州的山川还笼在一片薄雾之中。

    江叡带着梅萧仁,梅萧仁带着行李,二人开始往山上爬。

    江叡走在前面,精神极好,爬了半天的山还是那样悠闲自在。

    梅萧仁慢慢跟在后面,拢了拢挂在肩上的包袱。江叡说要在山上住一日,一日就好,让她不带随从带行李。

    她心中不愿,但是自打江叡把老李吃得死死的之后,她几时拗过了他

    梅萧仁明白,她若是和江叡对着干,不仅讨不了半点好,还连到手的差事都保不住,倒不如先顺着他,陪他玩够了,再安安心心地去巡视河工,找她从前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