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照着寂静的长街,投入窗内,又映着他身影颀长,平添风华。

    多少年了……

    纪南柔已记不清自己将一颗心放在他身上放了多少年,若问是何时开始的,也许是年少时第一次相见,也许是哪次宴聚上重逢的一眼,从此她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别的男子。

    偏偏天意弄人,她爱上的是个姻缘线栓不到人,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他也不爱她……

    即便她不能相嫁,哪怕能见见他也好,就像现在这样,哪怕他是来兴师问罪。

    她不后悔,更不怕他恨她、怨她,她只是见不得他的身边有别的女子,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

    趁顾楚钰还没质问,纪南柔又言“师兄来找我,到底是因为萧姑娘告了状,还是她惹得师兄不高兴,而师兄误以为是我在挑拨离间?”

    “你比昊阳聪明,至少比她懂得遮掩。”

    “我不明白师兄在说什么,我只是与她讲了些她想知道的事,比如师兄打算让叶知北征契罗,他们是好朋友,萧姑娘自然关心叶知。”纪南柔又故作不解,“她是不是代叶知向师兄求过情?这不关我的事,我没有煽风点火,是她自己把叶知看得太重,不顾师兄的喜怒帮叶知说话。”

    纪南柔的解释,顾楚钰全然没听进去,他所认定的实情,绝不会因谁的狡辩而动摇。

    “这次我看在师傅的份上不予追究,再有下次,我就请魏国公来当面聊聊,看看他是否准许你与我夫人交朋友。”

    纪南柔颦眉,“师兄,师傅知晓你与我爹势同水火,上次特地来信要我们固守本心,莫因朝堂恩怨损了同门情谊,师兄忘了吗?”

    “你我之间没什么同门情谊可言,也别妄想利用师傅逃过诘难。”顾楚钰略微侧目,话音寡淡,“你和昊阳在我眼里并无两样。”

    “师兄,你是把我当成公主那等不择手段的人了吗?你我同窗数载,卫师兄对我尚且格外照顾,他不在,你就要狠心斩了师门情谊?”

    顾楚钰转身朝楼梯走去,漠然道“等卫疏影回来我会让他与你划清干系,收收你的胆子,今后没人能给你求情。”

    纪南柔的眼眸渐润,珠泪滚落脸颊,在他下楼之前喊道“师兄,你别再为了她和陛下作对,她会害了你的。”

    顾楚钰下楼下到一半,停下脚步,抬眼,从栏杆缝隙看向纪南柔,“本相自上任以来就在与皇族作对,关萧萧何事?还有,本相不知何谓罢休,你与其提醒我,倒不如回去警醒你爹。”

    纪南柔怔了怔,整个人随着他的离去变得魂不守舍,扶着身边的桌子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