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玉明白,梅公子与岫玉虽都是庶族,可听府里的下人说,梅公子已是丞相大人的左膀右臂,而岫玉只是一个平庸的女子……”

    “岫玉姑娘别妄自菲薄,出身谁都选不了,前程倒是可以拿在自己手里。”梅萧仁漫不经心地端起眼前的茶浅抿一口,环顾四周问,“岫玉姑娘认为这大学士府如何,住在这儿惬意吗?”

    “岫玉听闻外面的流言更甚,心中一直有愧,岫玉自知住在这儿不妥,本想搬回……”

    梅萧仁嘴角上扬,“砚台,听见了吗,岫玉姑娘想回别苑,还不去备车。”

    砚台立马应道“是。”

    岫玉一愣。

    她看着岫玉,唇边的笑容依旧,“我原本以为姑娘参不透利害,才与姑娘说起前程,既然姑娘明白住在这儿不妥,那最好不过。”又言,“大学士是不怕麻烦,但太师大人岂会容沙子迷眼睛,开罪了太师大人,还谈什么前程。”

    岫玉沉着眸子,没有作声。

    “我想提点姑娘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别让眼前的荣华成过眼烟云。”梅萧仁接着说,“当然,世间有舍便有得,我会告诉大学士,姑娘搬回城郊是因为愧疚,我等男子都喜欢善解人意的姑娘,这对姑娘而言有什么好处,不用我明说吧?”

    “梅公子为何要……要为我考虑这么多?”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梅萧仁不假思索地答,伸出手去,挑了几下琴弦。

    岫玉垂下头去,轻轻搅着手里的丝绢,良久后才启唇轻言“那……多谢梅公子。”

    梅萧仁送岫玉离开上京城,已是夜深。

    岫玉走了,其身上的披风一直都没解下。

    梅萧仁之前在佳人面前强装耐寒,等那马车走远才打了个哆嗦,双手覆上肩头。

    马车给了岫玉,她让砚台务必将岫玉送到别苑,谨防其半路耍花样,她则独自从城南往回走。

    梅萧仁路过了一处熟悉的地方,这才想起自己在城南还有府邸。当初她将府邸留给了叶知,不久后叶知认魏国公为义父,搬去国公府与魏国公同住,于是这宅院一直闲置至今。

    梅萧仁站了一会儿,见府门没上锁,朝门走去,想看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