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明媚,看不见的暗潮在背地里汹涌。

    既是各为其主,梅萧仁不能说魏国公的筹谋不对,但是魏国公如今将边关守军都攥在了手里,那她也该把京城的一亩三分地给握紧了才是。

    她提笔写了一封信,在落款处盖的是她的私印,而后命人将此信送走。

    散值后,梅萧仁去了趟城南。

    她还记得她答应过清清的事,可是她来到李府在南郊的宅子外,却见宅邸大门紧闭。

    她上前敲了敲门,前来开门的管家说李夫人已经带着清清回了宣州。

    梅萧仁道了句“多谢”,转身离开。

    她觉得清清既然能回宣州,说明清清多半已经摆脱了身不由己的婚事,她本该松一口气,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以致心里依然很沉。

    梅萧仁走后,管家还扶着半开的府门目送她离去,不禁摇了摇头。

    他们家夫人是回宣州了,可是小姐……小姐哪儿回得去。

    无奈小姐不许他们告诉梅大人,他们便不敢将实情说出口。

    斜阳下,梅萧仁漫步往城门的方向走,余光忽然瞥见了一抹玄色的身影。她转眼瞧去,那一声不吭地杵在树旁的人不是活阎王是谁。

    “大都督,你怎么在这儿?”她回头看了一眼李府的府门,又笑说,“上次的事谢谢你,清清能平安回京我就放心了。”

    以往遇见流月要么是在相府碰上他被楚钰召见,要么是撞见他在外办差事,他们在大街上偶遇还是头一次。

    “梅大人,梅大哥!算我求你,以后别再让我办送谁回家这等差事!”

    梅萧仁着实吃了一惊,“大都督何出此言?”

    流月沉默不言,一个简单的差事,让他如今终日困苦于莫名其妙的内疚里,甚至荒唐到每看见一辆马车就会忆起她走的那一幕。

    他有悔,但更多的是无奈,相府的人再是无法无天也管不了陛下的事,他那日若拦了,无法交代的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