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次的问讯,在供词上签字后之后,再要翻供就几乎是不可能了。

    审讯室内,衙役面色严肃地看向对面神色憔悴的女人,“这是最后一次的问讯了,是否对伪造公文以及唆使他人杀人两项罪名供认不讳?”

    程母木然地点点头,“是,这些都是我做的,跟我的女儿无关。”

    她一心要将罪责揽在自己头上,加之没有明确指向程苏苏也参与案件的证据,这一番证词最终确认后,程苏苏得以无罪释放。

    被叫到编号的时候,程苏苏几乎是踉跄着冲到了门口,扒着栏杆激动不已地问:“我……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她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这几天的拘留的几乎能把她给逼疯。

    几个人挤一间牢房,集体澡堂,穿带着霉味的衣服,名字被一串编号代替……

    一切的一切都令程苏苏崩溃不已,以至于在听到狱警面无表情说出“可以走了”几个字时,她居然激动地哭了出来。

    与她同住一间的其他人看她这幅模样顿时神色各异,可程苏苏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这些。

    这样的激动情绪一直持续到换好衣服。

    狱警领着她从来时的那条路往外走,距离铁门还有十来米时,程苏苏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停住脚步,“我妈呢?她不跟我一起吗?”

    她人生前二十来年呼风唤雨惯了,下意识就以为是程母想了法子把她给弄出去了。

    现在才发现,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对方以一种仿佛看智障一样的神情瞟了她一眼,“她承认了所有罪行,并且表示对那一切都不知情,案件提交已经在走流程了。”

    言下之意:这次是跑不了了。

    程苏苏就算再蠢,这时候也该知道程母是牺牲了自己才将她保下。她心情复杂地默了半晌,最后只是咬咬牙道:“我能去见她吗?”

    直系亲属会面要简单许多,程苏苏很快就见到了人。

    只是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隔着曾经只在电视里见过的一层厚厚的会面室的玻璃跟自己的母亲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