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真的也是一名警察了。”

    嗯,准确的来说,我应该是一名刚上警校的学生。

    今天是7.30日,父亲的祭日。我回了郊区,看望爷爷奶奶,然后去给父亲上坟。十年,整整十年,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在痛苦中度过,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爷爷奶奶更是如此。奶奶现在甚至都看不得晚霞,一到天色渐暗,又或是阴雨天,就会情绪低低落,关上大门躲回屋子里一个人流泪发呆。爷爷每天都在安慰她,向前看,都过去了,咱们还有宋晓呢。

    在埋葬父亲的那座山,山头上开满了野花,而在父亲的墓碑前还有各式各样的鲜花。那些都是父亲生前的摄影师朋友送的,但他们现在都在做着别的工作,有卖水产的老板,有搬家公司的员工,有做送餐饮的外卖员,还有教孩子画画的老师,唯独没有一个摄影师。我之前有问过他们,我说你们那么喜欢摄影,怎么不继续从事摄影了啊。他们回答我说:“你爸当时是我们这个摄影圈子里的老大哥,是前辈,当时我们都是些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小伙子,但现在我们岁数越大越明白,很多职业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呢,爱好是爱好,职业是职业,但这些的前提是,你还得生活啊。唉,宋晓,等你再长大些你就明白了!”

    除了鲜花,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物件。是相机的胶卷,每年的这个时候,包括清明节,我总能看见父亲的墓碑前,会整齐的摆放着一些胶卷,虽然很奇怪,但我觉得,那大概也是父亲的摄影师朋友送的吧。

    每年去给父亲上坟,我都能在坟前总能看见王博,十年过去,他也变的沧桑了许多。每年见他,他总是买很多的鸡鸭鱼肉,来我家吃顿饭,坐在沙发上聊聊天,在我在莲城读高中的三年里,没法经常回家照顾爷爷奶奶,他却总是在平日里经常往郊区的家里跑,陪二位老人说说话,时间一久,二老也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今天见到他,他显得额外的高兴,看见我就连忙问道:“好小子,快一年了吧!在警校都学到什么东西了,王叔可得好好跟你学学啊!”

    “王叔您可别这么讲,我学的那些东西都浅着呢!您可是老警察了,毕业找工作,我不还得来找您呢吗我!”

    说完我们两个人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祭拜完了父亲,又陪爷爷奶奶吃完了饭。王叔要回所里,就顺路要把我送回莲城的家里。

    在车上,我和他又聊了许多。又聊到了关于当年父亲的案子上。

    “宋晓,我心中有个疑问,至今都没能想明白,你说如果事情真的像我们当年推断的那样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抢你父亲的相机呢?如果他们也是摄影师,便根本不会在意你父亲的相机,因为他们也有啊!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们是早有预谋的,就是奔着你父亲的相机去的。他们要你父亲的相机,你父亲不给,然后就……”

    “可以了王叔,别说了。今天,我不想再回忆这些了,这些太让我痛苦了。”我打断了他的话。

    “宋晓,你不想知道你父亲这件事的真相吗?在这十年里,我也很难受,我一直在找线索,可是这太奇怪了,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线索,就像是从咱们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之前你读书,我怕打扰你的学习,所以一直都没有过问,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读大学了,你长大了。所以,我一定要查这个案件,你父亲那天带着的那个相机里,一定有非常重要的秘密!”

    当我下了车,回到了家里。瘫坐在沙发上,想起王博在车上说的话。关于我父亲案件细节的话,使我又想起了我读福尔摩斯时里面白教堂连续谋杀案的那句: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我顿时觉得这太可疑了,我也算是一名警察,当年的案件,警察铺天盖地的寻找与案件相关的线索,怎么可能就找不到呢?难道真的从这世界里消失了?我越想越离谱,越想越心烦意乱,便走到了父亲的门前,推开了父亲的房门。

    十年里,我每周都会把父亲的房间打扫一遍,房间里所有东西的排列,我都会按照父亲生前的习惯摆放好。但在今天,我本想着搬开床,清理一下床底的灰尘,却没想到在我搬开床的一瞬间,看见床底下居然有一把钥匙。钥匙的形状很奇怪,像是一个小相机的形状……我突然间想到,在父亲的柜子里,有一个上了锁的大盒子,小时候我还在想,这个大盒子的锁孔也太奇怪了,每次还都试图打开,但都无济于事。

    而就在刚才,我又一次试着用钥匙开锁,这次居然打开了!而里面放着的,竟然是父亲遇害那天丢失的那台神秘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