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属下军将们喜不自胜的模样,刘泽不得不给这些家伙泼上些冷水,让他们冷静一下:“俺们是打胜了,守住山口,卡住要道,完颜宗辅四万大军,愣是不能跨越一步——但是,这胜仗是俺们浮山旅打下来的吗?不是!是天骄女兵营!俺们浮山旅只不过是收拾手尾,捡漏的!你们得瑟个什么劲?”

    诸将寂然无声,一张张大黑脸泛紫透红,愧然无语。

    刘泽重重道:“俺要你们牢牢记自己的职责——保护好战车里外的女兵。你们死,女兵活,就是胜利;你们活,女兵死,就是失败!是耻辱!”

    一名军将腾地站起,激动之下,不顾女兵营官在场所,嘶地将衣襟拉开,将毛茸茸的胸膛拍得嘭嘭震耳,一下一个红掌印,激昂吼道:“俺刘里忙就是被剁成噪子,也不叫金狗碰小娘子们一根头发丝!”

    营帐里一片誓言如怒潮,而女兵营官们俱是一脸感动与笑意跑出帐外。

    此时天色微明,晨曦透白,叶蝶儿朝谷口处张望一下,道:“不知金人今日要怎样打?”

    辛玉奴则有些担心:“我们的地雷用完了,若是金军再像昨夜那般造那种巨盾,只怕……”

    曹妙婉安慰道:“我们知道自己的地雷用完了,但金人不知道啊。完颜宗辅也好,耶律铎也好,都不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家伙。我想,他们一定会改变战术。”

    “妙婉说得没错。”赵玉嫱目光冷冽盯住谷口外旷野,那连绵数里的金营,语气透着说不出的坚决,“不管金人用什么战术,我们只能见招拆招。一定要撑过两天!”

    ……

    金军营寨,一片繁忙。辅兵们洗马喂牛、宰羊屠驴、蒸馍烤饼、提水梳洗;正兵则调试弓弦、磨刀擦枪,或将破损的铠甲送到军匠处修补。

    帐外的纷繁杂乱,丝毫影响到不到戒备森严的中军营帐。

    完颜宗辅早早披甲坐于帐中——准确的说,他昨晚压根就没睡。这很正常,事关全军数万人的命运,身为主帅,能睡得着就怪了。

    以前完颜宗辅的精力很是充沛,身体强壮,一顿能吃半只羊。随其父阿骨打征辽之时,战事吃紧,昼夜筹谋,几天不睡也没事。不过,自从兀术全军覆没后,完颜宗辅一夜白发,身体衰弱了很多。仅仅只是一夜未睡,疲态尽显,面肌松驰,眼袋深重,双眼布满血丝。更让他上火的是,哨骑带回的消息。

    “天诛大军,三千选锋骑军,已到邢州,最迟明日可至真定,王伯龙准备撒围了。”完颜宗辅以手支额,颓然道,“追兵日近,而我军却被生生卡在这里,进退不得。难道天神要弃我完颜一脉?令我大金沉沦?”

    耶律铎起身行礼,肃容道:“副元帅不可泄气,我军还有机会,只要今日打通此道,再抛弃一部分物资,全军昼夜兼程,过城不入,一路向北……如此,当可甩开敌军。只要抵达燕京,便可安全。以我军在燕京的兵力。敌骑纵然追来。也难讨好,若敢强攻,势必铩羽而归。”

    “你说得对,我们还有机会。”完颜宗辅勉力振作。强提精神。“欲打通山道。必先破天诛军之城寨,昨日两战,我军已连败。依本帅看。那支叫浮山旅的军队,绝对没有这样的战力,应当是那支挂梅花旗的部队,不知是天诛军那一部分。看其战车数量与火力,不会超过两个营,我们首要目标就是打垮这支军队!耶律铎,你可有什么好战法?”

    耶律铎再行一礼,道:“昨日有一人献上一策,末将觉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