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盟坚持冒泡,十五郎也要坚持顶住。之前停电,写好了上传不了,真是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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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三零年,十二月底,快过年时,宋金两国贺婚使才跚跚迟来。

    这会距狄烈大婚已过了一个月,如果狄烈另一把“大狙”打得与手上那把一样准的话,差不多都可以弄出一个小狄烈来了。

    不过,尽管迟到得够久,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只要礼物够重,别的都好说。

    以天枢势力之强势,宋金两国此次祝婚贺礼,多少都带点讨好之意,所以礼物真不是一般的多。

    狄烈的大婚,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宋国嫁宗姬,所以宋国的贺礼也就有了嫁妆的意思。宋朝时风俗与今天完全不同,女方的嫁妆远远高于男方的娉礼,官宦之家的陪嫁奁妆,往往糜费数十万钱。很有点像今日之印度婚俗,女子嫁妆少了,都嫁不出去,实为男士福音。

    官宦之家如此,皇室又如何呢?

    金银玉器饰物三十箱、钱十万缗、绢十万匹、官瓷十车、江南贡茶千斤……物品的价值,几乎相当于另一个时空的绍兴和议,宋向金的纳贡数量(宋每年向金纳贡银、绢各二十五万两、匹)。

    这,就是大宋的国嫁之礼。

    相比之下,金国的贺礼可就寒酸多了:金银饰物十箱、良马百匹、海鹘两对、北珠十斛、貂皮百领、百年老参十株。

    甭管礼品多少。狄烈统统笑纳。

    金国只管送礼,至于使节,有乌陵思谋一个就够了。而乌陵思谋在长安待了不少时日,颇有收获,早就想回金国了。端等贺礼一到,交割完毕,即向狄烈告辞,与洪皓一同上路。

    南宋这边,据临安探子回报,朝堂中二帝派系几乎每日上朝的第一桩大事。就是讨论赵九的定位。是太上皇还是康王?此外,在每一项大小朝议时都要激烈争论,以往一日而决之事,如今拖延十天半月。议而不决。决而不行。是常有的事。整个南宋朝廷的效率,被拖到令人难以容忍的程度。以至于两派领袖人物如吕颐浩、朱胜非、赵鼎等人物都忧心忡忡,哀叹若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政事废驰,天下危殆。

    但是,哀叹过后,该吵还是要吵,该争照样得争——涉及到自己的身家前程、子孙利益,谁也不肯退让,更不可能放手。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尽管都知道这样于国无益、危害社稷,但在损己利国,还是损国利己的选项中,本能地趋向后者。为国而舍身纡难者,世间能有几人?即便有,也不会在庙堂之上,更不会出现在“文官爱财,武将怕死”的衮衮诸公中。

    不过,大小事情都要争个一塌糊涂的二帝派系,在此次嫁奁之事上,竟出奇地意见一致,理由也是冠冕堂皇:大国嫁宗姬,嫁奁岂可寒碜?里子要,面子更得要。

    狄烈却是知道,这丰厚的嫁奁,表明南宋二帝,终于决定要抱天枢势力的大腿了。一方想巩固地位,一方想取而代之。在南宋诸将帅态度暧昧,左右逢源,不敢轻易趟浑水的情况下,第三方势力的介入,绝对是左右局面的决定性力量。无论是赵七还是赵九,都迫切需要借助这份力量,即使明知这无异于引狼入室、饮鸠止渴,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