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解放军研究所,研究室外大门口,刘再军主任碰见了林之男,“小林,回部队几个月,人都瘦了,晒黑了,很忙?业务学习没耽误吧?”

    “谢谢刘主任关心!刘忆表现很不错,工作是苦些、累些,可她不急不燥、持之以恒,老兵们对她评价的是:外柔内刚,前途可期。”

    刘主任听得很高兴,仍正sE道,“我也一再提醒她,不要浮燥,注意团结,多向老兵学习。你也多帮帮她,这麽多年的学习都被耽误了。”

    “军人家庭出身的,见多识广,头脑灵活,接受能力强,长处也很多。”

    一起来到研究室办公室,张工程师和黎明中已经到了。“正好各位都在,我先通报一下”,刘主任在黎明中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七五○一工程的前期设计工作基本完成,生产工厂也即将开始总装配工作,为了强化实践C作能力,室领导研究,决定派小林、小黎到生产工厂实地学习,你们准备准备,下周一就出发。”

    C市某兵工厂宽敞高大的车间内,稍显零乱地摆设着五六台正在装配的七五○一工程设备,工人们有的在设备旁不紧不慢地装配,林之男、黎明中等人也凑近在观察学习;有的泡一杯茶,围坐一起看报纸,东家长、西家短,海阔天空,漫无边际地闲谈,更多人期待着国家何时能调一下他们的工资。他们中间很多人自从进厂後就没有调过工资,仍然是一级工、二级工。什麽百分之三十五,什麽“y杠子”,什麽缓调、补调,什麽政治表现、劳动态度、贡献大小和技术高低,群众评议、党委批准等等,不一而足。

    这个工厂曾经参与了全国重大科技攻关项目的制造工程,现在由於产品计划量少,工厂基本处於半停产状态。“三个和尚没水吃”,杯水车薪的七五○一工程设备也无法调动他们的积极X,装配进度慢得像蜗牛。这让血气方刚的林之男、黎明中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些工人无产阶级们,党和国家如此看重他们,把他们放在如此重要的岗位,他们却把这里当成了“懒人乐园”。看不惯也乾瞪眼,管不得,说不得,g不得,离不得,只能做被折磨的旁观者。

    工厂招待所的环境也让人窒息。客房里的被褥好像永远没洗乾净,斑斑块块的叫人充满了联想,加上黎明中一波高过一波的呼噜声,林之男夜里常常难以沉睡。最糟糕的是吃饭,一碗面,里面除了酱油、藤藤菜,就是面条,找不到一丝油星,吃四五两面走几步路就又饿了;能够下米饭的荤菜多是炒腊r0U,也b研究所的菜贵得多,吃块臭豆腐,舀一羹匙豆瓣酱和着吃一顿饭也是常有的事,长此以往,8元钱津贴全贴进伙食,也吃不出个子丑寅卯,连黎明中也觉得承受不起。

    适逢刘再军主任和张工程师到厂里了解设备总装情况,顺便也看了两人的生活情况。刘主任当即表示:“确实太差了,回去後我分别向你们部队领导反映一下,争取按出差对待,解决点伙食补贴。你们也可以再想想,看有没有别的办法。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做好勇於吃苦、度过难关的思想准备。”

    刘主任和张工程师离开後,黎明中高兴地对林之男说:“今晚我请客,随你点。”

    林之男看看太yAn,又掐了掐胳膊,黎明中接着说:“太yAn的起落方向没变,你也不是在做梦。”

    “那又为何?”

    “其一,上次为邓大人复出的事打赌,我输了,欠你一顿饭。其二,张工程师给我带来了好消息,我堂姐黎明新来信说,她爸爸落实政策官复了原职,她很快要到R市农业部属生物制品研究所上班了。所以,我今天高兴,邓小平没有感谢你,我感谢你。”

    两人找到了一家国营餐馆,炒了两荤一素,要了一瓶C市啤酒,边吃边聊:“刘主任nV儿刘忆说,请客时把她也叫上,看来她是吃不上了。”林之男想起来了刘忆那想蹭吃蹭喝的馋样。

    “刘忆呀,没有问题,我可以再单独请她一次”,黎明中很认真地承诺着。

    黎明中由黎明中又谈到叔父,“叔父是我们黎家的骄傲,没他帮助,我现在可能还在西双版纳建设兵团。”

    “是应该骄傲,我姑父村里有一个在地委当了宣传部长的,全村人都觉得脸上有光。你叔父是司令部哪个部的?”

    “Pa0兵部呗,他是哈军工Pa0兵工程系毕业的高材生,知道哈军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