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灵魂离体的日子去了哪里?这具身体是有人给你画的?”

    沈落乖巧地点头,算是回答她后半个问题。

    原本的一些好感又消失殆尽,辛瑶又气得想要爆走,能画这具身体出来的人用脚后跟都能猜出来,除了白无法都没有第二个人。

    她看着都要炸了,有人模仿她的脸比有人跟她抢男人更难以接受。

    “我劝你戴个惟帽出门,这张脸我见不得。”

    说完她转身便走了。

    谢沉去和沈落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这张脸就是谢云容的脸,比辛瑶的那七八分不同,连左边眼角的那一颗痣都惟妙惟肖,如出一辙。

    “你,我想仔细看看你的脸。”

    沈落被谢沉去这一出搞得有点害怕,试想一下你走在路上突然碰到一位怪叔叔说要看看你,你是觉得毛骨悚然还是觉得这叔叔很有情调?只要脑子不坏都不会往坏叔叔是个好人这方面想。

    沈落后退了一步,眼里带着防备,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上过一次当的沈落对谢沉去竖起全身的汗毛,如果头发能够感知到她的害怕,那此时她一定是头刺猬了。

    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后退一步的谢沉去没有去逼沈落,从他带着这道灵魂回来的时候心里大约能猜到一些,何况他也在临江仙那里使了银子,大家所求殊途同归,有些事情尽在不言中。

    临江仙的消息像汇入大海的河水,慢慢渗透,他则像是站在岸边的蓑笠翁串起他们所有人为白无法所用,瞎眼道人已经入了地府,那白无法又岂会放过他。

    即使两人曾有半师之谊又如何,那个金陵的谢小候爷不是第一次失去亲人,当时年幼的遗憾在谢云容身上再一次发生时,他早已心冷如霜,所以沉暮醒来这么久一直不敢在大白日里出现,就连出门拘魂的黑无病都被精神明王下了言咒,有朝一日黑无病提起与沉暮有关的字眼他就会爆体而亡,不可谓不心狠。

    沈落看着怔愣在自己面前的谢沉去,悄悄挪动着步子,她的时间不算多,倘若不能让袁长生入魔生出野望,到时灰飞烟灭的就是自己了。

    “告辞了。”

    生了腿的人鱼跑得飞快,直到看不见人的地方她才停下来歇口气,心里又忍不住再想这些人真是心眼太多又太奇怪,一会友好亲切,一会又变脸想要划花自己的脸,想到这里她摸了摸白无法替她画的脸,实在好奇这张脸到底是谁的,那男人嘴里的谢云容又是谁。

    谢沉去本就痕削的脸庞更加坚硬,漆黑的眼珠看尽九百里黄泉两岸的生死,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落拓一笑,将剑背好后继续往他的乱葬岗方向走去,想必如今白无法并不欢迎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