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乡间的破庙,已经荒废很久了,到处长满枯黄的野草,掩映在一片掉光了树叶的乱树当中。

    徐平下了马,问身边的桑怿:“就是这里了?”

    桑怿沉声道:“不错!”

    从驴上下来,顺势抽出了背上的铁锏。

    徐平也拔出佩带的长刀,握在手里,随着桑怿慢慢靠近破庙。

    两人到了庙门口,分两边站住脚步,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两位既然到了,何不进来说话?外面寒风劲吹,可不舒服!”

    就在两人小心戎备的时候,庙里面突然传出来这么一句话。

    徐平和桑怿都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庙里的人早已经发现了他们。对视一眼,两人一先一后进入了庙里。

    这座小庙也不知供的哪路神仙,荒弃了多少年,连神像都只剩了半截。在供桌的前边,地上生了一堆火,两个人正坐在火边。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是个白面书生,脸上微有髭须,坐在火边,腿上倚了一根铁笛,只是专心烤火,连头都没抬起来。

    另一个年纪大一些,身材魁梧,发须浓密,也是书生装扮,身旁放了一把铁剑,正不屑地看着徐平两人。

    徐平沉声道:“原来两位已经发现们来了!”

    魁梧书生大笑道:“你身边的那厮在庙外逡巡了好些日子,还不知道有人要来,当我们是瞎子吗?”

    桑怿没想到自己的行藏早已落进人家眼里,脸上有些挂不住,握紧铁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既然知道被盯上了,为什么还不逃?”

    魁梧书生道:“我们两个都是华州进士,我叫吴久侠,那一个兄弟名叫张源。年前来京赶考,不小心在京城把盘缠花光了。到了出榜,不想现如今朝庭竟是个婆娘当政,不识英雄好汉,把我这个兄弟当殿黜落。没耐何,只好放下脸皮,做些不正当的勾当赚些金银,凑了钱好回家乡。”

    徐平听他说得轻松,愤愤地道:“你们烧炼药银,却把这片地方搅得鸡犬不宁!知道有多少家被你们搞得倾家荡产吗?”

    吴久侠不以为然地说:“我们只有这个办法来钱,不在你的地方弄,就要去别处,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