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人在乏累的时候,喝酒容易上头。可这个时候,我还算是清醒的。

    拜把子这回事,放在以前,一个头磕下去,不同姓的人就等同是亲兄弟一样。

    虽然说现代人多不重视这个,可我是阴倌,某些事还是比一般人重老理。

    欺神骗鬼的事我不是没干过,但我唯独有一点自认的‘好处’,那就是不坑我看得上眼的人。

    时至此刻,在我看来,沈三已经不是老滑头的那种油滑,而是骨子里透着为了生存而磨练出的精明。

    我乐意和这样的人结交,感情到了份上,一个头磕地上,称兄道弟也不是不可以。

    关键是,我还没忘了,他是百年前的人!

    拜把子没问题,可万一他要是来一句‘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我特么找谁哭去?

    按我的脾气,当断则断,就应该立马拒绝沈三的提议。

    可是事情往往出人意料,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个细节,让我下意识的改变了主意。

    静海起初也被弄愣了,等反应过来沈三是怎么个意思,脸色立时转冷,眼皮低垂,鄙夷的斜视着跪在地上的沈三:

    “和咱家结拜,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他这声是从鼻子眼和喉咙眼里发出来的,沈三没听见,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经过这些年的磨练,我从最初眼里揉不得沙子,到如今眼皮能把尖棱的沙砾磨得打滚,可我还是受不了某些人的态度。

    我一直都想不通,不知道因为什么,静海和我之间开始有了芥蒂。

    但是,既然眼里容不得,那便真是容不得,没必要让自己难受。

    我当即横眼看向他,冷声道:“九千岁,就算您曾是万人之上,也还在一人之下呢。”

    不等静海反口相向,我就跪在了沈三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