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吴越还算可观。是因为钱弘俶听说老王爷修建荆江大堤,招募流民垦荒殖田,所以也给农人免税,鼓励他们开垦荒地。据说现在吴越已经没有闲置的田地了。有官员请求查纠百姓户籍上遗漏的男丁来增加赋役,钱弘俶命人在都城大门用杖打他。很得民心。”

    吴夏淡淡地道:“这个钱弘俶信奉佛教,善心可嘉。只是吴越免了农人的税收,商税也没有一个定规。好不容易有个人注意到有人利用此时贪赃枉法,要纠正一下,却直接杖打之。国家没有财税,我看到时候他用什么东西礼佛。”

    王惠范也道:“此法必不可久。不过博取人望尔。不收农税,必收丁钱。”

    王惠范的意思是,吴越现在的做法是不按照农田的面积收税。但是却按照每个劳力征收税钱。逼迫老百姓尽量开垦农田,以减轻负担。这样,自然吴越国内就没有闲田。只是现在还没有实行而已,真要是不收税,又收不到商税,吴越国的灭亡也就指日可待了。所以现在的做法不过是做一个姿态而已。

    吴夏也点头道:“多半会如此。”

    高继冲冷笑了一下:“开荒种什么?农业重要的是对自然界资源的利用,而不是把什么物种都灭绝了,只种大米小麦。所以农业科技和农产品加工业才是根本。农业也不是单纯的种植业。《齐民要术》难道讲的部是种植业,吴越国这么干下去。必将自取其祸。农作物不得单一种植,从氾胜之书就开始讲起。万一一个灾荒,当一种农作物大面积减产。而没有替代的粮食,老百姓还不部饿死?中原之祸,多少都与大灾有关,从黄巾之乱到黄巢之乱,不都是饿出来的?大家都种大米,到时候大米集中上市,米价猛降,老百姓还是穷。如此多的大米,如何储存?大唐时粮食和布匹部烂在粮仓里,也没办法。都是因为品种单一,产量大于消耗量。等到灾年,想要赈灾,交通运输等等都是问题。消耗在路上的粮食比赈灾的粮食还多,少数人吃饱了,该饿死的还得饿死。大唐的灭亡难道与经济政策完没有关系?”

    众人都呆了一下,因为这种说法是闻所未闻。那里有一个君王不鼓励垦荒种田的?种田难道不是都种五谷?

    王惠范就直接问了出来。

    高继冲哼了一声:“们只读圣贤书,还是读一读齐民要术,上面的农作物数百种。山上长的,地里种的,水里生的。从栗子到莲藕,从荔枝到大枣。从牛马到鱼鳖,哪有不能养的?从酿造到各种酱,各种腊货。万物皆可利用。不然只会好心办坏事。我们吃大米能活,契丹人养牛马就不能活?如果我们都重视起来,尽量多元化,就算遇上大灾之年,总有替代的食物,总不能没了大米都饿死。”

    三个人都愣愣地想了半天,才同时叹了口气。

    施睿静道:“我总算明白什么叫做愚昧。”

    吴夏道:“看来我们到了辽东,农司也是要重视起来,农司不能成天盯着农具和水利。”

    高继冲问:“这件事先放下,楚国和蜀国不说了,南唐情形如何。我们出海,南唐是必经之路。”

    “南唐朝廷商议有连契丹而夹击北汉的,有联楚蜀抗击北汉者。也有向北汉称臣,下吴越和闽者。有借机吞并楚国者。李璟终日议事,不能决断。不过李璟的意思还是不愿意想北汉称臣。议而未决,前线将士如何等得?已经渡过淮河,击正阳。”

    施睿静对此十分不屑。

    吴夏道:“朝廷未决,既无援兵,也无粮草。既无后卫,也无策应。虽有小胜,必遭大败。”

    王惠范道:“南唐有很多人都是受到契丹之祸,北逃至唐,只因为他们认为南唐与后唐都是李姓,国姓也。与契丹有国仇。原本已经有流言说南唐要联契丹夹击中原。这很可能是郭荣与李谷故意放出来的。韩熙载等人一直否认南唐会如此做。现在可好,契丹犯河北,南唐犯淮北。这不是夹击是什么?郭荣和李谷正等着呢。大军已经在往蕲州调,高大人也动身前往蕲州。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高继冲点头,问:“汉军有两线进攻的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