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跟穿灰衣的沙弥在竹帘后面坐定,有低低的诵经声传来。

    不是《地藏经》,而是《心经》。

    《心经》只二百余字,要义却很深,据说是容纳了《大般若经》的心髓才得此名。

    初夏的风从洞开的窗扇间徐徐而来,夹杂着清浅的松柏香味,净空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悲天悯人的苍凉。

    经上说: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心底没有了人与物的牵挂妨碍,就不会有畏惧恐慌,能够达到完全的解脱。

    杨妧目光微垂,看着身旁低头打盹的杨婵。

    她做不到!

    杨妧听得入迷,杨姮却是如坐针毡。

    开始尚能装模做样地听,没多大会儿就坐不住,时而扭头看着窗外风景,时而扫一眼正襟危坐的杨妧,只觉得度日如年,而两条腿既酸又麻,快要断了似的。

    这副情景落在赵氏眼里,赵氏狠狠地瞪她两眼,又瞥见旁边身姿端正的杨妧,心中像打破了五味瓶一般。

    原本杨姮相貌就不如杨妧,又不会甜言蜜语地讨好老夫人,若有什么好处,岂不全都落在了杨妧头上?

    净空大师没打算长篇阔论,只讲了小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杨姮揉着酸麻的膝盖,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杨婵也是,听经的时候,她的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快要睡着了,净空大师的声音刚停,她立刻醒了,两只黑眼珠乌漆漆的全是精神。

    杨妧失笑,点一下她的小脑袋,牵起她的手随在秦老夫人身后走出静室。

    迎面走来四五位年轻男子,个个衣饰华贵气度不凡,楚昕也在其中。

    须臾之间,几人已经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