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渲抬头望着圆子,笑眯眯的说:“你主子多护着你,往后玩笑也和你开不得了!”载钺必定对这个人动了心思,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出手。

    假装不在意的辅国公,不动声色的吃着羊杂汤,忽然又想起前日小圆子无限委屈的在桌上被自己“抚弄”之时的情景,说实话,他还从来没有如此龌龊的“猥亵”过任何一个人,即便是在相公堂子这种声色犬马之地,他也依然要保持风度,维持宗室子弟的颜面。

    吃过早饭,载钺照常带着小圆子去了澡堂。

    在澡堂门口,耿圆忽然问:“要奴才给您搓背么?”

    “你进去不大方便,就在外面等着我吧。”无形中,他已经把小圆子当成了大闺女。

    “只要不脱裤子……就没关系。”耿圆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从表面上看他是个男人,穿着裤子,就不会被人当成“怪物”围观。

    看到对方,揪着衣袖的尴尬神情,载钺叹了口气:“好吧~!”他们洗的是单间,换衣服,搓澡都和其他人分开,应该没多大关系。

    可脱衣服的时候,又是一码事了。

    载钺觉得有些不适应,虽然早年在郡王府的时候他也被丫鬟伺候过,但自从他懂事之后就换成乳母和老于了。

    因为澡堂里很热,尽管有一扇天窗通风,但还是很闷,小圆子只得赤膊上身,穿着单裤为躺在澡盆里的辅国公洗澡。

    “等您洗完了,给您搓背。”他说着,就拿着白色的汗巾帮主子擦洗,澡堂里用的是茉莉花香皂(不是现代香皂,而是澡豆的进化体,含有多种中药成分),用它搓澡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你知我为何不用丫鬟吗?”载钺低声道。

    耿圆摇头,他其实一直很好奇,但又不好满处打听。

    “我额娘曾是阿玛府里的丫鬟,而且是阿玛嫡福晋屋里的丫鬟,她跟了我阿玛之后受了些苦!”载钺欲言又止,很多话他不方便都道出,但小圆子聪明懂事,一定能会意的。

    耿圆仰起脸,望着载钺微微低垂的脸,就柔声道:“奴才听闻太福晋已经过世多年了。”原来是这个缘由,当年主子的母亲必然受过正妻的欺压,而且主子都看在眼里,所以就不想让这种事重演,因此便以身作则,立下了规则。

    “有十年了……,她的坟上长了野草,若不是我清明扫墓看到,恐怕那草更要疯长了。”在他的记忆深处,母亲时常面带笑容,温存的对自己讲话,是一位慈母,而在那个女人面前,母亲就是另外一副面孔,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尽管母亲活着的时候,得阿玛的宠爱,但对于真正的太福晋而言,无异于狠狠的抽她的耳光。所以,母亲人生是不幸的,她得了丈夫的爱,却同样要承载正妻的怨恨。

    有一次,阿玛随万岁爷去木兰围场打猎,太福晋就抓住这个机会折磨母亲,让母亲挨了二十个板子,且每一板都打得不轻,直打得身上渗出血来。他在一旁哭着喊着也拦不住,那时的绝望和无助让他至今都难以忘怀,所以从那天以后他就不再像个天真的孩童一般的贪玩,他要封爵,要自立门户,要带母亲离开郡王府,不再受欺负。

    自那次以后,母亲的身体就落下了病根儿,到了冬天更是病得下不来床,畏寒怕冷,两年后就病逝了。伺候,照顾自己的重任就落在了乳母和老于的身上,他能好好的长大成人,又有自己的宅子,都仰仗着二人的扶持和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