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老身了,你倒是把话说全了。”杜氏说完继续低头吃肉。

        徐羡闻言皱了皱眉,“虞侯不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吗?郭太尉身为顾命大臣又是总理军机的枢密使却被派驻到了藩镇,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赵弘殷却道:“亲王驻守藩镇也是常有的,在这乱世里不合常理的事情多了。”

        原本以为赵弘殷的政治觉悟低,谁知和他一起出门的时候,却将徐羡拉到一旁小声吩咐,“你一个小商贾切勿议论朝政,不然只会给你自己招祸。郭太尉驻守藩镇对他来说是好事,毕竟有兵权在手还有什么好怕的,二郎在他身边也会安全。”

        只因着朝廷的严打行动,即便是到了新年城里也并没有多热闹,大约意识到自己先前下手太狠了,朝廷终于松了松勒在汴梁百姓脖颈上的绳索,到了来年四月市面渐渐的有了几分的人气。

        徐羡终于在街市上找到了一家好位置的铺面离御街不远,店主人已经被巡街的禁军勒索破产,只好将这铺面卖了。

        史弘肇不仅嗜杀而且贪财,看上商人何福音几十万贯家财,便收买何家仆役诬告主人,杀人夺产还占人妻女。

        上梁不正下梁歪,兵大爷们自然有学有样,城里的商户便是倒了霉,今天一拨明天一拨,就是财神爷也扛不住,为此关门破产的不在少数。

        徐羡算是捡了个便宜,相当于后世二环以内带后院的二层小楼,只花了一百五十贯便到手了,想到日后繁华的东京汴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便难掩心中得意。

        阿宝吃了一个冬天的窝窝头,整个熊都瘦了,见街面上有卖春笋的就买了一些给它尝鲜顺便又买些麦芽糖带给小蚕。徐羡用下摆包着东西快步往家里赶,刚刚一入柳河湾,就见前方有士卒骑着健马出来,便站到路边给他们让路。

        谁知三个骑手却在徐羡身前停了下来,耳边有一个令人憎恶的声音揶揄道:“这不是书呆子吗,听说你最近在弃文从武了,莫不是要找我寻仇。”

        扭头一看可不是正是虎头,对这个人徐羡心中自然憎恶,可也不愿意与他再起无谓冲突,丢下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虎头却不罢休掉转码头追了上来,一鞭子抽在徐羡的下摆上,竹笋和麦芽糖掉了一地,这熟悉的场景仿佛那日的再现,极度的羞耻感再次袭上心头,不由得扭过头恶狠狠的瞪着他。

        虎头骂道:“呆子竟还敢瞪老子!”说着又把鞭子朝着徐羡抽了过来。

        徐羡眼疾手快伸手抓住鞭梢,用力一拉便将鞭子夺了过去,虎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等他反应一道黑影在眼前闪过,直抽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呆子是你自己找死!”虎头说着便抽出横刀,一夹马腹便向徐羡杀来。

        徐羡哧溜蹿到临近的院墙上,“慢着!”

        虎头已是气急败坏,“今天你就是钻老子裤裆,也不会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