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君璋叹口气:“这事当由刘鹰击决断………不过某与尔等,同心一致就是!”

    一语落下,苑君璋调转马头就走,竟然带头,率领这上千人马也指向刘武周所在的烽燧!

    整个营地,此刻都被惊动。不管是云中城直属的恒安鹰扬兵,还是缘边军寨的乡兵箭手,都朝着这里聚拢。适才的呼喊声,让他们什么都明白了,只是沉默的加入队列当中。

    人潮越聚越多,就向是一道道沉默向前涌动的海浪!那些被俘的奴兵生口,也默然的看着此刻的数千云中男儿。就是这样一支孤军,始终死死的堵在突厥南下的道路上,带给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挫败!面临这般绝境,仍然不屈,仍然始终有人站出来,准备率

    领大家,拼死血战到最后一刻!

    大队人马,终于云集在烽燧左右,以烽燧为圆心,密密布列,不论人马,都不出声,只是望向烽燧。而刘武周,此时此刻,仍然未曾露面。

    苑君璋看一眼在身边的徐乐,徐乐微微垂首,平心静气的等候。反倒是苑君璋,有些心浮气躁。

    现下火候已然足够,刘鹰击为何还不出来?而此刻烽燧之中,刘武周正在亲卫帮助下,慢慢披甲。他向来穿着随意,宛若老农。此刻却披上了大隋鹰击郎将的制式甲胄,胸前两块明光铠擦得雪亮。带翅飞檐兜鍪戴得端端正正,竟然是从来未有的严

    肃正式。

    尉迟恭满身酒气,堵在门口,也未曾披上甲胄,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看着刘武周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亲卫们帮刘武周披挂整齐,转身先行,尉迟恭让开门口,目送亲卫们下台阶而去。刘武周扶着膝盖坐着,垂首沉思少顷,终于起身。

    但尉迟恭又堵回了门口,定定的看着刘武周。

    刘武周淡淡一笑:“黑尉迟,你这是做甚?”

    尉迟恭两眼尽是血丝,直愣愣的看着刘武周,压低了声音开口:“鹰击,真要如此行事?”

    刘武周笑意仍然冷淡:“等你将命还给某,不然就只能随某行事。”

    尉迟恭垂首咬牙,猛然抬头:“不就是一条命么!某还给你就是!”刘武周低低的声音响起:“当年恒安鹰扬府无主统带,卒伍散乱。王仁恭入掌马邑,不敢率军迎突厥。等突厥退走之后,才遣军马杀良冒功。你的父母,不就是在那一次死的?可是死在王仁恭手里!而你愤然想去袭杀马邑鹰扬府军将,结果失手被擒,被军法治罪。某那时恰好入主恒安,才救下你一条性命来,并带着你设局杀了那军将。当时你的诺言,都忘记了?你父母天上有灵,可还看着你!你违背诺言

    ,难道就想让他们永世不得托生么?”

    尉迟恭终于颓然让开,刘武周昂然而过,经过之际,拍了拍尉迟恭的肩膀。大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