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宿在了树林里。和大多数情节套路一样,信璨干脆利落地聚了一堆柴火,围在篝火旁,文羡卿这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放松下来。

    奇怪,这个人与她素不相识,可她却从他的身上寻到熟悉感来。信璨也没管她,又添了几把柴后靠在对面树上小憩起来,这让文羡卿感觉到自在许多。

    眼前的火堆烤得暖洋洋的,隔着跳动的火焰,文羡卿枕在胳膊上,那面具被渡了一层金色的柔光,阴影下她看不见他的眼。只知道数次惊鸿一瞥,那双眼都是极好看的,和他的味道一样令人沉沦。

    面具后的那个人,应该也是一个像这火焰一样的人吧……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她就沉沉地睡着了。

    许是白天太累,这一睡,连对面的信璨动了她也没察觉。

    一直醒着,并迎合她的目光的信璨,反复看了看直到确认她不再醒了,这才舒了口气。一直被人盯着,大概是这火烧得太旺了,身上脸上热得狠。

    信璨轻轻站了起来,从身上摸出一瓶药粉,闻了闻,这才将她的一圈都撒上了。随后他摸了一块小石子,放在手里颠了颠,寻思着弄些吃的来。

    文羡卿睡得很熟,他确认了一会,这才一个纵身,施展轻功,衣诀登时消失在了眼前。

    梦里似乎又见到了那个人影,着一身黄衣。文羡卿看不见她的脸,只知道那个姑娘背对着她,很落寞的样子,立在死潭边,似乎近在咫尺,却触之不及。她试着向她跑去,却总也无法靠近,她急不可耐地想去抓住她的衣袖,抓住那个下一秒就要跳下去的人。

    这让文羡卿即使在梦里又忽然忆起了她初来到这里的场景,无限追寻中,那处将她送到这里的水洼忽然出现,紧接着水波荡漾,叫嚣着向她席卷而来。她没能抓住那个姑娘的手,在最后一刻,那个人将要转过头来,明明只要抓住她,只要制止她,所有一切的开始,都会结束。

    可她没能握住那个女子的手,没能倾听到她的苦衷,仿佛重启一般,她又是一脚陷了进去。

    文羡卿猛得从梦中惊醒,后知后觉只是一场无端怪异的梦。她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细密的汗水竟铺满整个额间,衣角略过鬓边,她这才看到,微弱的火焰旁,早已空无一人。

    心霎时提到胸口,文羡卿还未来得及惊慌无措,一旁忽然罩下一个硕大的人影,那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身边。

    “呀啊啊啊——!”文羡卿登时大叫,惊起一滩飞鸟。接二连三的惊吓另文羡卿顿时抽了力,面色惨白地滚到一旁。

    信璨手中提着半只看起来被烤过黑得色彩斑斓的禽类,不解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她虚弱无力地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用眼神无声地控诉他的行为。他开口,缓解现今的尴尬,“吃吗?”

    腹中阵阵饥饿,文羡卿心跳逐渐平稳,她嫌弃地看着他试图转移话头,可那烧…鸡?虽是看起来令人节食,但散发的焦油香还是飘到了她的鼻子里。

    文羡卿没出息地吞了吞口水,只怪她太饿了,毕竟一天多都没吃东西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