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叶扁舟,需要补订才能显示正常。

    侍女们添着小心,将梳洗用的铜盆、净帕、衣物……稳当端进卧房。

    卧房里烘着炭盆,红罗炭烧得荜拨响,香鼎的镂隙里飘出缕缕烟雾,一股馥郁的暖香缭绕于室,闻得人心里也暖烘烘的。

    淮王忌讳多,这府中规矩自然也多,侍女们大多只能候在门口,只有少数几个才准入内室。

    花穗儿和青狄跟在荣姑姑身后,放轻脚步绕过屏风,荣姑姑年长,青狄沉稳,两人面色都未有异,只有花穗儿沉不住气,暗暗砸了咂舌。

    一地的帕子,浊液里混浊着血丝,寝衣满是褶皱,胡乱扔在床边,鎏金台里的蜡烛都快燃尽了,火光跳跃在堆叠粘稠的蜡油里,显得极微弱。

    敢情这是忙乎了一夜。

    她正满脑子绮念遐思,淮王起身下了床,从荣姑姑手里接过簇新的亵衣,自己换上,阔步走了出去。

    相较于其他的王孙贵胄,这一位脾气算是古怪,好些事不喜人伺候,也不喜侍女在他近前晃,像是凡事喜好亲历亲为,又像是疑心病太重。

    不过,淮王如何,跟花穗儿半点关系都没有。

    她和青狄是王妃带来的陪嫁,淮王从来不指使她们,自然,王妃也指使不动淮王的侍女。

    这两位年前才成亲,是御赐的姻缘,至今不过三个月,几乎夜夜春宵,欢爱不绝,瞧着是烈火烹油,热络极了,但实际夫妻关系如何,只有她们这些贴身的人知道。

    淮王一走,青狄就迫不及待去看王妃。

    王妃蜷在被衾里,小脸若染过桃泽,两颊红彤彤的,一绺发丝被汗浸透,漉漉的黏在鬓边。

    她瞧上去虚弱极了,强撑着精神要了瓯茶,裹着被子反反复复漱过口,才肯下床沐浴更衣。

    浴中,花穗儿又被青狄遣出来拿了两盒往身上涂抹的药膏。

    她和青狄都明白,淮王殿下待王妃一点都不好,看上去是专宠,实则把她当个物件似的随意玩弄,有时兴头上来,不管不顾的,大白天就把王妃往榻上摁。

    但话又说回来,这两位关系不好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