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救援迫在眉睫,可眼下杨毅那可怜的师弟离不开我主人的照看,我们便决定等白迟歌带着药回来后再做决定,不过总归人还是要救的。虽然我和陈思淼不熟,但他总让我想起某个傻子。尤其青崖山上那一嗓子,像极了曹蔚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院前的平地上有条竹子做的沟渠,下雨的时候,从山上流下来的水,便汇聚在一起,沿着竹子流到院子里的水缸中。这样即使不用下山去挑水,住在小院里时,平日的吃水用度也可以解决。要说这玩意儿的来历,还得从我五十年前住在这里说起。

    当然即便是那个时候,我也没挑过水。曹大傻子那会儿,天天亲自给我送水来,有时候一天送三四次。这清风山本来就是个狐狸窝,自然大家很快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后来师叔想了想,觉得我住在山腰,用水的确麻烦,便发动了半个清风剑派为我搭上了这条竹子做的沟渠。

    其实自我出谷,除了短暂的陪在主人身边,或是被他遣去做事,剩下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清风山上渡过的。现在想来,那段时光,真的从头到尾都如蜜糖一般甜美。

    我将手放在竹子下,那冰冰凉凉的山涧溪流落在手心里,有一瞬间,我仿佛抓住了时光。

    直到一把扇子横空飞来,将我的美梦截成两段。我回过神,没好气道:“主人,你不去看着那个床上的病死鬼,来我这捣什么乱?”

    温客行一脸严肃,就在我以为他要讲出什么惊人之语之时,他突然问我:“陈思淼是谁?”

    我愣了愣,随口答道:“之前认识的人,恰巧也是凌云派弟子罢了。”

    “他……”温客行抬眸,“他今年多大?相貌如何?武功怎样?家中父母安在?可有念过什么书?会背哪些诗词?”

    我头大,朝他摆了摆手:“我哪里知道,主人想知道,等把他救了,自己问便是。”

    “你这丫头。”他作势又要打我。

    我提前将脑袋护住:“主人你这是发了什么疯,莫不是看上那姓陈的了?我告诉你,你要是这般花心,小心我等会就和子舒哥告状去!”

    温客行一愣:“你说什么鬼话,不是你看上他了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和他大眼瞪小眼。

    过了半天,温客行恍然大悟,知道是他自己误会了,顿时喜笑颜开。好似种菜的伯伯,费劲千辛万苦在野猪的嘴下护住了自己的白菜……我也是疯了,这什么鬼比喻。

    不过,他又不是没把我交出去过,那时也不见他有如今这般多的问题。

    我靠着他,感慨道:“这都过去五十年了,要是曹蔚宁那家伙真的投胎了,没准这会儿正在和哪家的闺女谈情说爱呢。”

    “他敢,我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