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才登船时所见,我们这身不同以往的装束,在他们看来也是颇为意外。而此行虽有无奈之处,但务必要让他们不再起疑。不敢说尽善尽美,若非必要之时,绝不节外生枝,却是不难!”

    “小姐尽可安心,以我们姐妹这许多年来的经历,不说他家本就是王侯贵家出身,又因自幼习武眼力了得,我们也有八成把握管叫他们无从知晓一二。”无怪乎,率先应道一声的陆娘子,如此的自信满满。这旁几人中,就属她们姐妹俩见识颇广。

    无论是草莽匪寇,还是普通的江湖人士,亦或者地方上任的大小官吏,在多年飘泊的经历之中,不敢说一眼看穿,少说也能够认出个大概的出身,便是她们的另一项过人之处。

    这等察言观色的能耐,就是当年那段颠沛流离的日子里,日积月累中慢慢练就而成的。虽说饱含辛酸,但在姐妹二人看来,这段经历却是无比珍贵。

    若非如此,怎么练就如此敏锐的眼力,怕只是痴人说梦罢了。而今还帮上小姐的大忙,越发可见其厉害之处!再别提,这旁同样也是经历颇丰的自家这位了,倘若姐妹俩当年见识了世间百态,那对面这位只怕更是印象深刻。

    好歹自家姐妹俩,还是在半大孩子那会儿,才被迫过上了那般的艰难的岁月,而小姐经历那一切时,不过是个孩童罢了。更叫人心酸的是,这位几乎在顷刻之间便没了父母双亲,而自家父兄眼下虽是天各一方,无从查访,然而姐妹们却是深信不疑,单凭他们的江湖经验无论走到哪里,都可安然度日。

    因而,对于小姐的提醒,也无不颔首认同,见屋内众人皆是一脸的认真,这旁之人也已接着言道:“我倒是不担心,那早已算是熟识的账房先生,反倒是他家那位一直隐身在后的单东家,让人颇为琢磨不透!就刚才那一眼所见,反倒更比那老道非常的先生,愈发冷漠三分,便可见其功力了得!”

    “小姐的意思是,那位郡王长子本就是个惯会不动声色的主?”

    “正是此意。常理而论,这等王侯之家出身的公子,较普通官宦人家的子弟,略有心计也实属平常。但看我家那继室所出的二房夫妻俩,不仅愿为仕途顺当,就此弃了祖宗家训与家传武艺,一心只求在科举之路上,有朝一日可平步青云!”

    顺势瞥了一眼,蔡记众人所在方向,继续接道:“何况,他家更是家大业大,兄弟争产怕也是在所难免!因而,自小被养成了这等格外谨慎的秉性,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能更胜那位见识不差的先生一筹却委实难得的紧!”

    “听小姐这么细细一说,的确有几分道理。寻常百姓索性家中乌有多余之物,反倒能够和睦相处,或许是兄弟几人的秉性不错,也有可能真的争不上两斗米,才无需为此当场撕破了脸,大打出手。但付富贵人家却是大相径庭,有道是财帛动人心,何况还是那般之巨的存在,自是不必说了。”

    只见这旁之人,已是苦笑一声:“我家这般的公侯门第,只怕早已被他们二房视为己有了。如若当初不是如此作想,为家三哥又怎会在半道之上,险些被劫杀当场!要不是,那年正赶上边关告急,或许就连我父兄的战死沙场,也定会想要好好探查一番,是否也同样有他二房的暗手在!”

    提及当年那桩刻骨铭心的往事,倒让婍姐儿想起,那蔡记的另一桩旧事来:“他们一行中,或许除了那明面上所见的账房先生外,亦可能另有一位谋士随行而来。”

    “还有一位先生,奴婢着实是瞧不出来。他们一行中也就那位每回都能见着的叶账房,年纪稍长,除此之外也再无一人……。”那旁陆二娘琴漪一句才刚出口,却被身边的大姐摇头拦下。

    “妹妹却忘了,那位公子爷的身份,单说起当晚重伤与晋王府干系颇深,再加之先前小姐说起那晚他身上的穿戴,可会觉得那位不过是普通王侯之家的子弟?”

    “没错,他家主子都有这般的能耐,更何况是哪等专门以此为生的高手?看来小姐刚才的提醒,实在是必要非常!只是由我们眼下的身份,多加留意一二,怕是不妥。”转而已朝着那旁两个小厮装扮的丫鬟,倍加慎重地补充了一句:“由明日起,对蔡记那队的仆役,们俩恐怕要多加留心些,才是正经!”

    反倒被这旁之人,连忙出声相阻当场:“凡事都讲究过犹不及这个道理。我们越是心存疑问,便越加不能这般急切,方才能够在不经意间观察到那方的细微变化。而一旦过于积极,只怕会适得其反,也是未尝可知!”

    “们可是别忘了,当初我们被迫接下这档差事,却是因何而起?正是因为们小姐我犯了急于求成的错误,才最终导致了此事的发生,联想起当晚的情形,更需警惕三分,才能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