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如今与主院隔着夹道的两个偏院,却是填了水池而建的?那原先这院里的偏院又归了那处?”一连两问,可不单是为了好奇而问,这一切似乎被人早就安排下了。

    抬头望向西边,冷冷一句:“自然是归了庶长子那房,而且还是拆了大小两个偏院,反倒划归了他们院中做了庭院!”

    “我说怎么下人们总在有意无意间提到两处人数的多寡来,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才刚要接着往下,却突然抓到了重点:“如此一来,岂不是他们院子所占的地界就胜过听涛苑一筹了?”

    “胜过倒未必,不过这般占了原属我院中的那片,两处的面积也该随之相差无几了。”

    此句一出,郑氏已然是连连摇头:“果真是无知妇人,难不成以为就此占了听涛苑的地界,就能与这正劲嫡出的平起平坐了?嫡庶有别又岂能随便逾越的,真真是可笑之极!”

    “我也是一切尘埃落定后,才被府中管事告知详情的,只是那人得了父亲的首肯,即便事后再去闹个明白,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索性一气之下,从此常常不在京里待着也就顺理成章了。”

    “眼不见为净,也是无可奈何,想必那会儿他们是母子连心,万事都有商有量,但反观如今不过因为一些琐碎小事,他们两口子就不念及骨肉之情,竟然不惜所有将后院那人打落泥潭,而再无翻身之机,手段何其果断。”接了夫君之言,郑氏也随之望了眼沁水阁的方向,轻笑着摇头不止。

    但当第二日一早,单晏夫妻俩却发现另有一桩,更叫人哭笑不得的事正等着他们。

    “什么让郑氏盘点各处田庄这些年来的账目?”们想要完将我家这位挂名的主事之人排除在外,也不必使出借刀杀人的招数来。

    之前在府中大刀阔斧倒不怕得罪人,如今偏在京城之外给自家夫人留几处烂摊子不成?府里郡王爷的眼皮子底下,都敢这般为所欲为的柳姨娘,只怕在郊外、京畿等地的庄子上,更是肆无忌惮。

    所有,这一笔烂帐定是没跑,正值年节忙碌之际偏生用这许多麻烦事儿缠住郑氏,恐怕才是他们的目的所在。实事上也正是如此,单昆两口子思来想去,好些时日就是为了让郑氏再分不出心思,兼顾着年节府中的各项要紧之事。

    目的一旦达成后,不但公公那里对嫡儿媳的评价更差,也愈发突出了自己这长媳的分量,只是顾氏已将大爷庶子的身份忘了干净。满心都是争强好胜,高人一等,却未料到郡王爷在听了庶长子的提议后偏过头来,夹了他一眼:“这就是冥思苦想了几日,才得出的最佳人选,让郑氏在年末忙碌之时,还需同时盘点各庄子的历年旧账?”

    “儿子只是想着写写算算,好歹二弟妹能够胜任,至于咱们府中的各项庶务……。”分明就是刻意省略不提,只见这位是忙不迭装出一脸的谨慎,再度张了张口:“期间更有亲戚们的人情往来,恐怕有关这些才初嫁入郡王府的二弟妹尚且无法胜任,所以儿子就想着让顾氏接了……嗯,在旁帮村一二方才使得。”

    “哦,照这么看,往年由姨娘身份的柳氏接手此大事,恐怕才是万分失礼,为何那时不见及时提出?偏生我家夫人主事之际,却又认定郑氏无法胜任一说!”前一句或许还是略带嬉戏之意,而后面那句却是怒气十足的样子,倒叫那旁单昆夫妇俩为之一震!

    怎么可能,今日这位居然不顾父亲在场,说的如此直白,话语间却是毫无半点掩饰之意,然一副极为护短的样子,实在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应该啊!之前不是还常常在外面请人吃酒至深夜,冷落郑氏也不是一两回了,为何自己才一提盘账之事,这位顿时就一改常态变得暴跳如雷起来?”一个眼神传为了身边的顾氏,那位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连连皱眉。

    虽说这郑氏被冷落的消息是千方百计打听出来的,可这里不是顾氏一人的认知,其中也有他自己的推测。但此刻却被单晏不顾一切打断,实在令人难堪不。因为他这两句质问,已是引得那旁上座的父亲大人频频侧目,眉头紧锁。

    深知郡王爷性子的单昆哪里还敢胡乱言语,只能一味地傻笑赔不是:“儿子不过是看着二弟妹一人忙得脱不开身,才想让顾氏多帮忙分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