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看……?”

    “大奶奶不必忧心,大爷这般笃定必然是把握十足。再别提正院里那位了,就算再怎么疼惜小儿子,这顶立门户的还得是家中长子!”

    抬头瞥了一眼院子里忙碌不停的仆妇们,这才欣然点头:“如今听妈妈这句提醒,倒是我想偏了,就算姨娘她再怎么偏疼小儿子些也是有限,终究日后还得是咱们爷说了算。”

    “可不是这么回事,大奶奶也不怪妈妈我多嘴,想那新来的二奶奶也是个拎得清的,到底没等奶奶您开口就打定了主意,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不出门了。”

    想到了什么隐瞒之事,忙不迭移近了自家主子几分,将声音压得极低,才接着告诉起来:“那日老奴可是亲眼瞧得真真的,怕是由国公府那头传来的消息顶多只有两成是真的,旁的十有*都是胡乱捏造出来的。”

    “单说这位是自幼身子骨弱,每年他们府里可是供着好几千两的汤药银子。”说道这里,就是她自己也忍不住嗤之以鼻起来:“我看为了给自家脸上贴金,故意将后院里那位太夫人做的好事,一股脑都扣在这无父无母的身上,才是真的。”

    倒不是这顾氏身边这陪房妈妈心存不忍,实在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或许那大爷的生母柳姨娘算不上真正的敌人,但在分家产一事上起的间隙,只怕是再能弥合了。

    毕竟顾氏当年也是可以另择良家的,若不是听了当年已在郡王府中一手遮天的柳氏连连暗示,只怕她家祖父也不会欣然点头应了这桩婚事。

    若真论道起来。直至今日还一事无成的单家大爷,还真不比当初自己娘家父亲看好的那两户官宦人家。要不然,此刻自己至少也能被称一声顾夫人,而不似眼下这般顶多只能借着郡王府的名头,在外头赢得几句违心的赞许。

    一想起每逢年节时。亲戚们眼中隐隐透露出的两分不屑,自己胸口就想抔着一把无名火,生生被炙烤得难受非常!

    原本娘家的那些远近亲戚中,就属自家过得最是惬意,也不知当年祖父是被灌了什么*汤,却一门心思要让自己这嫡出的孙女。嫁与了郡王府的庶长子。

    要真是个知道长进的也就罢了,偏生还是不折不扣的纨绔,仅此一条便再乌有旁的念头,自有了嫡子后便将重心彻底转移到了孩子身上,再不关心枕边之人何时回的府。

    说来真是可气。本来就算不得自己的正经婆婆,不过是仗着公公宠信有加,又是相公的生母每每唤了自己前去,居然都会半真半假寻几处小错,指桑骂槐的当面指正一二。

    亏得自己心也宽才没有当场翻了脸,而一旁坐定的自家那位也同样是爱搭不理,从此才算是井水不犯河水,颇为相安无事。偏偏她还不知足。也不晓得从何时起便一门心思为小儿子日后多分家业,暗中做了不少的手脚。

    原本坐等收获季节到来的夫妻俩,隐约获悉了此事后。自然是无法再同以往那般淡定自如了。世袭罔替的爵位他们是极为看重,可这已经积累了好几辈的庞大家业,也不可能拱手让人,即便是自己的同胞兄弟,一样没得商量!

    再说了,以柳姨娘对小儿子的偏爱。只怕这许多年掌管府中大权下来,中饱私囊了不少好物件。而且。有关庶务之事一家之主的郡王爷是从不过的,也可以说这些年中单各处的进项。几乎都落在了姨娘的掌握指中。

    想到这一条看似无法改变定律,顾氏就呀着牙暗恨不已,却又苦无应对之法,能从她手中分出些好处来充实自家的私房……慢着,眼下不就是个现成的机会,摆在眼门前吗?

    顿时两眼放光,幽幽望了正院一眼,才又挥手屏退了院子里的闲杂人等,方才拉着一旁的丁妈妈低声询问起来:“依妈妈看,咱们府里这二奶奶可是个好相与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