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放下了心中大石,忙了一天的政务,晚间去景仁宫时,媚生正在用参粥。

    见了来人也不行礼,抬头一撇,又继续握着白瓷勺,一下一下的搅碗里的粥。

    李珏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轻咳了一声,将屋子里的宫人遣退了。

    见座上的人还是毫无反应,又轻咳了一声,开口道:“这粥可适口?”

    媚生没作声,侧过脸,娇嗔的望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十分媚人姿色,看的李珏愣了神,不自觉便上前接了她的碗,细细吹凉了,往她嘴里送。

    媚生咬着唇犹豫了一瞬,张开了嘴,默默吃完了一碗粥,道:“我想吃酥糖。”

    李珏便急急命人送了龙须酥来,用帕子托了,往她唇边送。

    媚生瞧着那酥脆精巧的糖块,忽而轻笑,抬头道:“陛下知道吗,我小时候挨了打,爹爹便要拿这东西来哄我。”

    说着默了一瞬,那笑凝在脸上,凄楚而仓皇,流下泪来,低低道了句:“我再没有爹爹了。”

    李珏顿住,瞧着她无声落泪,怜惜与内疚并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只伸臂将人抱至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

    他以为她总归还是怨的,需得费些时日,只没料到怀中的人忽而直起身,有些发狠的望住他:“我以后没爹爹了,你要加倍对我好,连爹爹那份好一块还给我。”

    她一双眼儿红红的,含着些不甘的妥协,忽明忽暗间又藏了舍不掉的恋慕。

    李珏心里像被重重扯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郑重的道了声好。

    小姑娘便缩在他怀中,定定看着外面泼墨般的夜,微微有些发抖,许久后才道:“明日陪我去趟寒山寺吧,我想给亡者点一盏长明灯,也算是全了一场父女情谊。”

    她说完见李珏不说话,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有些忐忑的看过来,杏眼里含了一包泪,凄楚而无助,仿佛他便是她唯一的仰仗。

    李珏看的心下微动,鬼使神差便吻上了那娇嫩的唇,总觉得她的娇嗔都带了些不真切,要靠这身体上的亲近来填补那些隔阂。

    他越吻越深,听见怀中女子叮咛一声,再忍不住,将人抱上了榻。

    他索取,她应承,酣畅淋漓间仿佛从未有过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