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片刻之后,几人重新坐在水镜楼的里厅之内。

    水淼儿屏退了无关人等,转回来时神色肃然,沉声道:“事态紧急,小女子便长话短说。”

    楚言按着墨刃在自己身旁坐下,“水楼主是查出了那巫咸教的消息?”

    “不错。”水淼儿轻轻点头,自袖中摸出一张皮制的棕纸,放在桌案上展开。

    “几位想必对这邪魔之教也有几分耳闻。西南大荒山脉,有险峰名丰沮。昔有善饲五毒者隐于此,通蛊毒之异术。此族后人于百余年前立一教,名巫咸,奉操蛇之神,以巫灵传世。”

    几人凝神看去,只见皮纸上绘有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这“五毒”的扭曲纹样,而中央又绘着弯曲的藤草,将五毒系在一处。

    徐明溪轻吸一口气:“不错!我曾听师父讲述当年中原打退南疆毒教的旧事,这的确是巫咸教的图腾。”

    水淼儿点点头,接着徐明溪的话头说了下去:“四十年前的巫咸教主姓钟名通,尤善毒术。曾有进犯中原之心,却因当时中原侠客和衷共济的抵御而大败。钟通败退回南疆之后便销声匿迹,据说是因受了重伤功力大退,自此以后巫咸教便淡出了江湖。”

    三人静静地听着水淼儿讲述,后者说完,便把皮纸投入灯盏焚烧,火焰晃动,里厅里也明明暗暗不定。

    水镜楼主用女子独有的清圆声音,将不为人知的旧事娓娓道来。遥远的南疆秘史在她的声音中复苏,带着异族独有的神秘,恰似一幅徐徐展开的浩荡画卷。

    “而据水镜楼查到的消息……三年前,钟通身死,只是这巫咸教主之位却成了一团疑云。”

    “钟通膝下本有一子,说是才貌双绝,武学天赋又高,本应是继承父位光复巫咸的不二人选,只是……”

    “似乎其中有变,新教主的信息,水镜楼未能查到,唯一可确定的是,继任教主之位的并不是钟通的儿子,甚至似乎并非巫咸教中人。”

    徐明溪深深皱眉,沉吟道:“也就是说,那巫咸教主没有把位子传给自己的亲儿子,而是传给了个外人?”

    水淼儿摇头:“不……钟通暴毙而亡,虽无确凿证券,但小女子推断,很有可能是下面谋逆篡位。”

    她顿了顿,又道:“从那以后,巫咸教就变得诡异起来。教众的行事变得隐秘至极,像是在有意隐藏着什么。如今既然又在江湖上动作起来,这新教主必然有所图谋。”

    楚言心中冰冷地一跳,抬头念道:“三年前……谋逆篡位……”

    “嗯?”徐明溪侧过脸来。许是方才在黑衣人手下见到了旭阳剑招的打击,他的眉宇间还有未散去的阴色:“楚殿主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