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好觉是真的。

    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我看着病房洁白的天花板,感觉像是躺在百合花中。

    花朵的清香也确实不时从柜子上的花瓶里传来。

    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花了。

    [你自由了。]

    梦中经常会出现这句话,伴随着的是从高处坠落的失重感。

    好像我被谁从高处推下去过一样。

    倘若那是自由……确实没有在心中生出厌恶,恐惧是有的,但是并不反感。

    我似乎是配合着往下坠的。

    这是一间很好的病房,大概是VIP之类的,护士与医生的态度都很好,不仅是因为我住在这样的房间里,更多是对我拥有这种伤口的怜惜。

    不敢轻易挪动身体,腰背的疼痛感一直很强烈,上厕所成了一天中最难熬的时间。

    稍微有些意外的是,护工帮我擦拭身体的时候,我并没有任何不适感,仿佛身体已经习惯被这样照顾,就像一开始听到警笛声就觉得熟悉,见到警察就想举起手一样,这些都是存储在记忆中的东西。

    可我的身份并不存在经常被那样悉心照顾的可能,见警察倒是应该挺常见的,但是警局里也没有我违法犯罪的记录。

    如果关于我的过去的记录不是来自警局,我都要觉得那是一份虚假的记录了。记录的内容与我自身的一些表现实在是有太多的差别了。即使是虚假的记录,也不应该做出来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

    除非对方是故意的。

    而,能够察觉到记录不对劲的,感触最深的,是我本人。

    抬手加大药量,我由衷地怀疑布鲁斯那“只要不过量就不会有问题”的发言。

    有点上瘾,不想承受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