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雨轻微微点头,双手托着下巴,喃喃自语道:“我只是觉得吴泽这个问题需要得到更多人的重视,反正王爷爷很赞同我的想法,张爷爷也是支持我的,我马上就要在汲郡开菊下楼分店了,开发吴泽对我也是利处多多。”

    周恢一直盯着她看,她疑道:“周先生,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现在看来她勉强算是一颗漂亮的鹅卵石而已,怎能跟世间独一无二的瑰宝美玉相提并论呢?”

    “她是谁啊?”

    周恢哈哈一笑,连喝了三碗酒,然后站起身,又拿了两串牛肉串,信步走了出去。

    裴潭给雨轻舀了一碗热汤,“他说醉话,你还问?”

    “原来周先生喝醉了。”雨轻又扭头对钟雅笑道:“明日你就要回洛阳了,我的这串甘梅味的烤鸡翅就给你吃了。”

    陈眕看见钟雅已经吃完了那碗葱油拌面,便调侃笑道:“彦胄,你和山允在平原王别院门外那里等了多久,我还以为他不会见你们呢。”

    钟雅又夹起一个鲜肉锅贴,沾了点蘸酱,说道:“平原王很是慷慨,先前他就把封国内堆放的财物布帛全都送给山常侍了,今日还送给我一辆犊车。”

    “平原王对钱财向来不感兴趣,也不过问自己封国内的事务,那些秩奉布帛全部放在露天堆积,时间一长风吹雨打也都烂掉了,他也不觉得可惜,还有更可笑的,每逢下雨天,他就把犊车放在外面淋雨,而把露车收进屋里,别人问他为何如此做,他就说‘露者宜内也’。

    也许是宣帝(司马懿)老来得子,对他宠爱有加,才造成了他性格乖张,不过平原王眼光独到,山允和李重都受过他的提携,陛下大概是准备重新任用他们了,前任平阳太守李重在任三年,弹劾罢免了四县官长,却在弟弟李嶷死后,上表辞官,这次李重也要重返洛阳了,说起来李重年轻时在太学求学,和山允还是同窗好友,李重多半是要回尚书省任职的。”

    钟雅轻啜一口冰镇梅子酒,淡笑道:“其实葛旟也去拜访了平原王,谈及到邬家的抢劫案,又说起了临淄以前发生的几起案件,还特别提到柳宗明,因为万山寺遇袭之事,毓童已经被逮捕入狱了,柳宗明声称自己对此事并不知情,竟还说毓童在两个月前就卷着钱财逃走了,他顾念主仆情分,也没有派人去追,如今毓童做出这等罪大恶极之事,他也是深感自责。”

    陈眕吃了一口撒着芝麻孜然的烤面筋,“真是好笑,毓童竟是个女人,我们都被柳宗明那小子骗了,临淄的事情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这次他竟想私自开采铁矿,我看他是很难把自己撇干净了,当年刘寔因为儿子刘夏犯了事,两次被免官,如果临淄李槐的案子被调查清楚了,柳尚书只能辞官以求减轻对自己儿子的处罚了。”

    此时雨轻却在同束皙讲开办学校的事情,等学校建成后,希望束皙到时去学校参观,陆机在旁边只是略微笑了笑。

    左思皱眉道:“雨轻,你开办学校,还要收女学生,这实在有违礼制。”

    “舅舅,我会把男女学生安排到不同的教学楼,不坐在同一间教室,没有逾越礼法,我想提供给平民家的孩子一个学习的机会,而且我已经答应韩大叔的女儿小昭了,要建一所学校,我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束皙呵呵笑道:“我看也没什么关系,连士衡兄都收了个女学生,农民家的孩子也想要读书识字,雨轻办一所学校,也是一件好事。”

    陆机微笑道:“广微兄,雨轻也算是你的半个学生了,你自然支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