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码头后,明琅就带着姜鱼直奔客栈而去,他好生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裳后才觉得洗去了身上多日的海腥味。

    出来的时候,明琅看到姜鱼抱着包袱坐在门口,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问道:“发什么愣呢,陪爷收账去!”

    “现在?”姜鱼心中挂念着姜小贝和姜策,见明琅神清气爽地倚靠在门上,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不是想做生意吗?”明琅低头瞧她。

    姜鱼眼睛一亮,立马抱着包袱站了起来:“少爷要教我?”

    “教?明家的绝学岂能外传,少爷也不收弟子。”明琅看了一眼她手中抱着不肯放的包袱,皱着眉说道,“先把你的包袱去屋里放好,然后跟爷走。”

    “这屋吗?”姜鱼指了指明琅住的房间,不确定地问道。

    来时明琅只定了一间上房,她也没想过自己会同他一道回来,现在的情况很是尴尬,她身上根本没有足够的银子住客栈。

    “不然?你自己开间房?”明琅饶有兴致地看着姜鱼说道。

    以她四年能省出赎身银子的情况来看,怕是不愿多花钱的。

    “不了不了,我去去就来。”姜鱼连忙摇头,跨过门槛就进了屋子,也没有细想,直接将包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便又快步回到了门口。

    明家的丝绸庄子就开在永安县最热闹的街市上,距离同福客栈不过一里之遥,先前姜鱼回家前就曾在庄子前经过,此刻再站在庄子外感受却是不同。

    明家丝绸庄卖的丝绸都是极好的,但是永安县鲜少有大户人家,若是卖的与金陵城一般价格店铺便难以维持,所以这边的商铺内几乎是没有最高等的丝绸,除了一些稍次等的丝绸外,也会供给一些价格低廉的丝绸。说是价格低廉却也是和正常丝绸价格相比,普通百姓想要购买却还是需要掂量掂量的。

    姜鱼所拥有的银钱却是不足以买上一件成衣的,若是她肯狠下心来花钱,买上一匹布倒是不成问题。但她此次的银钱几乎是金铃给的,又哪能这般浪费。

    “我们打个赌,只要你能够算对这家铺子上月的账目,爷就考虑你做生意一事。若是你算不对,此后永远不许再提赎身一事。”明琅用扇子指着面前的丝绸庄子说道。

    他觉得自己提出的条件很是宽厚,换做旁人根本不会有选择的机会。要不是看在这些年姜鱼伺候自己还算用心,家里也实在困难的份上,他是决计不会考虑这个赌约的。

    “这就是少爷先前说的要求吗?”姜鱼先前一再追问,明琅一直不肯吐露,如今听他主动提起,她反而松了口气。

    不就是算账吗?加减乘除还是没有问题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