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罚跪但并不代表晚上就不用伺候了,所以姜鱼用完晚膳便回了趟玉笙院,结果却被告知明琅已经出门了,她心中有些躲过一劫的庆幸,正好可以回房继续规划自己的生意大计。

    “你这几天总是出去,生意的事情可有眉目了?”金铃擦了擦刚刚洗完的长发,凑到姜鱼身旁问道。

    姜鱼正拿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些日后的规划,听金铃问起便抬头看她:“算是有些眉目了,摊位的事情快要解决了。”

    这毛笔、不太好的墨和纸张都是她这几日出门的时候去铺子里淘的,价格低廉所以质量也不太好,写出来的效果更是比不得她在永宁县用丝绸庄子的笔墨写的好,极易晕染不说,也用不了太久,不过能写就不错了。

    “那不是好事吗?”金铃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用帕子包着头发细心地搓拭着。

    “说起来,我正愁这事儿呢。我答应了摊主明日去交付银子签订契约,可少爷刚才说......这几日不准出府,那我还怎么去找摊主......”姜鱼用手撑着脑袋,毛笔横在耳侧,一滴墨就滴露在了纸上。

    “呀,你的纸!没事吧?”金铃看着那一大团黑色墨汁连忙要帮忙,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鱼连忙搁下笔,却也不敢随意擦拭,只能任由黑乎乎的一团自己干涸,然后继续说道:“没事,我再重新写一份就是了。”

    “你倒是心宽。”见姜鱼不在意那纸张,金铃也没有多问,想到她刚才说起的问题劝道,“少爷的性子你也清楚,晚间说些服软的话这事也就过去了。”

    “就怕少爷今晚不想回来了......那我明日可怎么出去?”回忆起明琅拂袖离去时的样子,姜鱼还是有些后怕。

    明琅可是当着玉笙院下人的面罚的她,就算她想找借口出府怕看门的小厮也不会放行了。主子阴晴不定真是个大麻烦。

    “这也并非没有可能。非要那个摊位不可吗?你如今也出不去,没必要为此再惹怒少爷了。”金铃知道自家少爷年纪小爱去一些玩乐之地,一夜未归也并非没有过,何况他身体还虚弱,可能就在外面歇下了也没准。

    说来她倒是希望银铃不要太过固执,又何必一定要出去受苦。这几日银铃不过是出门寻合适的铺子就累得不行,晚间要服侍少爷还得守夜,几乎没有一夜回来睡过,天一亮同她换班后又匆匆出门,根本就歇息不好。女儿家真的何必受这种苦,能够找个依靠便是最好的,何况她们早就已经是少爷内定的通房。现在少爷是纵着,日后厌倦了怕是不会再过多的容忍。

    她当然也希望银铃能够顺心如意,可奴婢卑微就怕到头来一场空。但是身为银铃最好的姐妹,她又是想支持她的,矛盾的心情就这样每日交织着。

    “金铃,必须要。其实不单单是个摊位的问题,这是一大步,是我跨出的一大步。只要有了这第一步,我就能够心安理得地走接下去的每一步。”姜鱼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其实不太能够理解,但是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金铃,我不求成为人上人,也不想学别家后宅里那些肮脏之事,这一生唯愿顺遂、家人平安。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是我自己,而不是成为谁的依附。”

    这话听着绕口,金铃的确是不太懂,但是这样银铃这样认真的态度让她确信了一件事:银铃是真的不会在明家待太久的。只要能拿到卖身契,她一定会第一时间离开明家,甚至会想远离明家所有人。

    “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也罢,若是明日你出不去,我求着人也帮你出去一回。”金铃能做到的极致也不过如此了。

    “金铃你最好了!不过我还是尽量不麻烦你。”姜鱼笑嘻嘻地抱住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