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帝还意犹未尽,道,“朕不过想联姻北狄,他却抢先了朕一步,哎呀,他的病还没好吧,这也太急了点?朕又没逼他,啧啧。”

    魏瑄就像十三月里兜头一盆冰水浇下,脑子彻底空了,他惶惑地问奉祥,“你看到什么了?”

    奉祥眼角瞟着桓帝,不敢支声。

    桓帝颇为得意道“朕来告诉你吧,也没什么大事,萧将军喝多了,回不了帐,阿迦罗世子好心把他带进自己营帐了,在这个时候……”

    魏瑄脸色煞白,没等他说完,掀起帐门冲了出去。

    桓帝莫名其妙“哎?阿季?”

    没告退就走,懂不懂规矩?

    阿迦罗有点意外,那个人很轻,好像是夜露精魄凝成的,连呼吸也轻柔像羽毛,拂过他下颌,撩得人心头又热又痒。

    阿迦罗三两步进了帐,小心地把他放在胡榻上,然后让人把火盆移开,只在榻前点了两根红烛。

    烛光照着那娴静的睡颜,苍润如玉的容色掠一抹酒痕,如烟霞晕染,风神韵致。

    阿迦罗霎时看得呆住了。

    他以前一直觉得中原的衣裳可笑,宽袍大袖,繁冗累赘,走路不小心还会踩到。

    席间他见那土豆侯爷拖着拽地长袍时,就不由想那到小短腿被袍服陷住,翻滚在地,被繁复的衣裳裹成一个绣球。

    这种浮华有什么意思?哪比得上草原胡服干练轻便?

    可现在看着萧暥,他觉得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有些人天生就该用最繁冗精美的华服来显衬。

    他穿这身锦袍太好看了。

    绛红色的锦袍上用暗金色丝线绣着鸾凤朝云,金玉生辉,珠光照眼,映着那沉静隽美的睡颜,如霞姿月韵,璨然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