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幽灯下,窗外的草丛里传来夏虫长长短短的鸣叫。

    谢映之端坐在案前,悬袖提笔书写告襄州士族的草案。

    在他身后,某人早就睡着了。

    萧暥卷着薄毯,脸颊贴着小狐狸靠枕上,连帐幔微微扑打在脸颊上时都没有察觉,看来是真的疲累了。

    而且谢玄首衣衫上自带的清雅香气,不仅闻着让人心神舒逸,且还蚊虫不侵。

    这会儿开着窗都没有蚊子,简直是纯天然的避蚊器,某狐狸睡得格外踏实。

    谢映之微微悬笔,回头看去,见他休息了那么多天,却都没有恢复过来。

    看来这大半年来,萧暥肯定没有按照他所交待的按时服药休息,这精力似乎比以前更差了。回头得配点补养的方子。

    长夜漫漫。

    当清早一缕曦光映在桌案上时。谢映之收好文书站起身。

    一开门就见云越等在外面,眼睛熬得像只兔子。

    谢映之忍俊不禁,明知故问道,“云副将,这么早?”

    云越眼神飘飞,他当然知道谢映之是什么人,只能如实道,“我看灯亮一直着,想必先生与主公议事到深夜,我不敢打扰,就在这里等着。”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往屋里看去,“主公怎么样了?”

    “睡下了,”然后谢映之像一个长者般揽着云越的肩转过身,“他身体还虚,我这就给他开一副药,你先把这个通告发出去罢。”

    云越接过文稿,瞭了一眼,心中暗暗一惊。

    什么?买地?

    云越不由看向寝居,非常了解自家主公地表示“他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