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戎道,“萧暥这一次虽然神不知鬼不觉拿下襄州,但是襄州地域广袤,门阀势力盘根错节,他一口吞下,不是马上就能消化得了的。我猜的不错,他还得花上数月时间在襄州安抚拉拢各方势力。大梁城里只有秦羽,秦羽此人厚重少文,我们要对付他,比对付萧暥容易多了。”

    桓帝想了想,隐隐喜上眉梢,“舅舅是想……除掉秦羽?让萧暥那头拿了襄州,屁股还没坐热,这边却失了雍州……”

    王戎道,“陛下,除秦羽夺雍州,时候还不到。”

    “为何?”

    “据探萧暥此去襄州并没有带多少兵力,主力都在大梁。”

    桓帝一听就有点泄气,“朕还以为舅舅能借机除掉秦羽、夺下雍州,迎朕回盛京,重返旧都了。”

    王戎提高声音道,“当然要回旧都,这是我们最终目的,但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能一蹴而就,眼下我们的实力还不足。贸然动手,陛下还想再来一次京城流血夜?”

    桓帝一听到京城流血夜,顿时脸色像霜打的茄子,他挫了挫后牙道,“所以就算萧暥不在京城,我们还是什么都不做?再次坐失良机?”

    王戎转而道,“陛下,我听说今年的仲夏的沐兰会就剩下十天了。”

    桓帝有些不耐烦,燥热地扯了扯领口道,“差不多,舅舅问这个做什么?”

    在大雍朝,每年七夕之时,又正当白兰幽香之季,有为其三天的沐兰会。

    桓帝不等王戎回答,又含沙射影道,“如果舅舅此来是观摩沐兰会的,倒是赶上好时候了,听说今年这沐兰会里才子佳人如流,还盛行个什么花神妆,加上天气炎热,衣衫单薄,香肩酥腰绰绰可见,真是风光无限,大饱眼福,没想到朕的两位舅舅爱好还如此接近。”

    王戎额头的青筋顿时跳了跳。如果换是当年摄政时,他早就一军棍拍桌案上,教训一下这个外甥该怎么做皇帝了。

    但是经过了那么多年的蛰伏,他火爆的性子早就磨去了大半,他沉声道,“陛下稍安勿躁,我之所以问及沐兰会,是因为听说北宫浔来参加沐兰会了。”

    “北宫浔?”桓帝微微一愕,眉头扬了扬,“就是那个送给萧暥凤冠的北宫浔?”

    王戎道,“正是。”

    桓帝幸灾乐祸道,“上次除夕夜撷芳阁里没把他眉毛烧掉?”

    王戎道,“陛下,如果北宫浔在大梁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