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伤好之后,成日待在松鹤院陪伴老夫人。

    她回来了,南宝珠哪里舍得走,软磨硬泡死活不肯回镇国公府,宁晚舟实在没办法,干脆也赖在了南府。

    已是高远旷达的秋季。

    枫叶染霜,大雁南去。

    临窗矮案旁,两名侍女正在煎茶。

    镇国公宁肃身着常服,跪坐在蒲团上,正把玩一柄铁如意,听见小厮的禀报,他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他都在南家待了半个月,还不肯回府,他是要当南家的上门女婿吗?!”

    小厮战战兢兢,不敢应答。

    宁肃气得吹胡子瞪眼,铁如意狠狠敲了敲矮案,生生把那张上好的金丝楠木雕花矮案,敲得缺了一个角。

    他丢掉铁如意:“孽子!”

    对面,萧弈手捧热茶,姿态漫不经心。

    二十三岁的年轻皇子,穿一袭贵重的玄黑锦袍,眉目冷峻高深,丹凤眼内勾外翘,潋滟着生人勿近的凉薄幽深。

    周身,甚至还萦绕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息。

    那气息太过危险可怕。

    哪怕他生得英隽深艳,煎茶的侍女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萧弈吹了吹茶雾。

    他淡漠开口:“姑父。”

    宁肃回过神,态度缓和几分:“殿下刚刚说,想拉拢寒门子弟……如今世家被沈皇后把持,殿下想另辟蹊径,也不是不可以。据我所知,朝堂里的寒门官员,几乎全部出自季白季老先生门下。殿下想拉拢寒门,就得先拉拢季白。如果他肯举荐你,那么无须世家联名,殿下亦可步入朝堂。”

    “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