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相公在选择从武的那一刻,相公就已经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相公不傻,只是相公知道,知道百万宋兵根本担负不起国之重任。”

    “十五年前,相公就知道与你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知道你大哥会把你送给完颜宗望,完颜宗望死后又被完颜希尹抢去,之后又惨死于完颜希尹寨,你都如此了,相公又岂能得了个好?自是不愿意与你有任何因果交集。”

    ……

    “相公想躲,远远躲开……”

    “相公差点死在了那梁山贼花荣手里,阿娘为了从二叔手里获得苏瑞,为了找到凶手,便与二叔说了些今日开封之事,也就有了二叔带兵逼迫相公前往开封,逼迫相公成为赵桓伴读、驸马之事。”

    “后来……相公仔细考虑过,相公选择从武的那一刻,就已经站在了你爹和文人士子的对立面,若想消除他们的担忧、敌视,娶了你做媳妇也算是件不错的事情,对于相公来说,江南商会的田地、南洋都护什么的根本不算什么,只要相公不成为女直人的狗,只要不让阿娘遭受他人羞辱,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蔡鞗用着没几两力气的右臂,紧了紧怀里的女人……

    “在买扑淮南盐巴时,在开封封闭与辽市易致使帛锦价格崩溃时,在相公落井下石吞下杭州各家田地时,在买扑流求岛时,在南洋都护时,在流求蛮人作乱时……相公虽胜尤败,在获胜后都选择了低头,向老蔡太师低头,向你爹低头。”

    “相公在麻逸国擅立南洋都护府,虽有大过,目的却是为朝廷开外源,以此减因重税积累的民间怨气,而且相公所做的也是文人士子不愿意做的脏活,你爹、老蔡就算心下不喜却不能以此而罪,毕竟……不开外源就只能开内源、节内流,这会让无数人谩骂不喜。”

    “流求岛蛮人作乱,相公越制重处了禁军,朝廷也不会多说什么,一群手持棍棒野人全歼了大宋朝最精锐的上四军禁军,相公带领一群杂鱼便砍了数千古越蛮人脑袋,相公是有功平乱功臣,处罚了相公,又如何让天下忠心将勇信服?”

    “所以相公强硬的逼迫应天宗室掏钱消灾,就准备让你爹在此事上敲打相公,只是相公也没想到,没想到你爹会因一块破烂石头而关押了相公。”

    “那时……相公就已经死了心,对你爹,对你赵氏一族彻底死了心。”

    “五郎……”

    看着伤心欲绝的女人,蔡鞗知道她在伤心着什么……

    “唉……”

    “你爹若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相公或许还不会因为一块石头而恼怒,但你爹是政客,是无耻没底线的政客,相公一旦低头了,你我也只能成为女直人手里的狗。”

    “或许你会说火药、火枪、火炮,给了宋国这些火器,或许女直人不会兵围开封,可福金想过没有,宋国是有火药的,可为何数十万大军也打不过辽国?为何会被女直人一直打到开封城下?为何女直人手里也有了火药?”

    “一群废物手握大杀器,犹如一开裆裤小儿手握神兵利器,一成年壮汉真的会畏惧一懦弱小儿手握削铁如泥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