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恼怒,从地上爬起,又踢了下跟个粽子似的方金芝,这才背着小手,带着人离开了房间,带着百十人又与数百樊楼护院、百姓混战了一场。  护院再如何的强壮,本质上还是乌合之众的百姓,在狭窄的阁廊过道、楼梯里,又哪里比得上孩儿军死士军卒,刀刃翻转下一阵劈砍,百十人追着数百人殴打,可是把观战的耶律大石一干辽人看了个目瞪口呆。  与耶律大石一干辽人饮酒的童贯想要凭借权势制止,结果脑袋上也被打了个大包,手下十余人没一个捞到了个好,全被孩儿军胖揍了一顿。  “混账东西,咱家绝对饶不了你们,给爷吹号调兵,砍死这帮逆贼!”  童贯恼怒,正要调兵,一汉子匆匆送来一张信件。  “嗯?”  童贯看罢信件,再次抬头看向孩儿军死死护着的少年,一嘴的苦涩。  “太师啊太师~怎么就生养了这么一个儿子啊~”  “罢了~罢了~”  樊楼是开封最奢华热闹的地方,也是高官豪绅最喜爱来的地方,楼内也不只童贯一个权高位重之人挨了打,只是拿着信件后,全都苦笑哀叹,任由百十人杀了出去,骑着马匹跑了没影……  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入蔡府,蔡京一个将一个消息看罢,杨氏一脸的担忧和震惊,蔡京却满脸的笑意。  “鞗儿妄为闯下如此祸端,老爷你怎么还笑了?”  “灾祸?没这么严重。”  蔡京看了眼两个儿子,说道:“打了那无行浪荡子高欢,打了樊楼伙计和百姓,无数百姓见了小五带走的是些女人,也只以为是纨绔子弟争风吃醋的殴架。”  “闹腾的越大,打了的人越多,甚至还有些权势官吏,这股风也就越大,反而会让人忽视了底下隐藏着的真实,自也没人会在意小公主和那几个小混账的事情,官家、那几个老家伙为了自家名声,也一定会将此事压下,看似闹腾很大,实际上也还只是孩子们的玩闹,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蔡京看向舒了口气的长子,皱眉不悦道:“幸好是小五发现了端倪,若是他人……你以为你还能留在京城?就算是为父……恐怕也要归乡谢罪。  蔡京心下恼怒,父子两人又怎会不清楚监牢里会有怎样的龌蹉,但这都是在囚牢里,出了事情也是牢头、狱卒的罪过,可一旦本应该在监牢的女囚出现在了外面,出现在了樊楼,而且还是蔡徏的床上,那可就不再仅仅只是开封府衙的事情了,不仅权知府尹腾岳一人倒霉,蔡京、王黼、高俅、何诉,以及潘家都要跟着倒霉!  想明白的蔡攸跪地说道:“孩儿不敢恼怒五弟,今后定会严加管教,若那不孝子再敢胡作非为,孩儿绝不怜惜!”  蔡京冷着脸看了蔡攸数息,说道:“小五闹腾的越大,越没多少人注意监牢女囚,但这不代表就没人不会弹劾,需尽快处理干净了。”  蔡攸忙说道:“爹放心,孩儿这就让人处置,绝不会……”  “蠢货!”  蔡攸话语还没说完,蔡京又是一声不满冷哼。  抬眉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蔡绦,沉声说道:“四郎挨个走一下高、王、潘三家,什么都不要说,表示一下关心即可。”  “孩儿这就去各家。”  蔡绦起身送上茶水,这才转身离开书房,蔡京扶着桌案站起,叹气道:“

    老夫也得入宫一趟了……”  “唉……”  “小五啊小五,为了不入皇宫,你可真的要把天捅了个窟窿啊~”  杨氏、蔡攸不由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惹出这么大的事情,几乎都把官家牵扯了进来,还如何入宫读书?  “唉……”  蔡京又是苦笑一叹。  “暂时只能如此了,让混小子赶紧滚回杭州。”  “烦!”  蔡京无可奈何,杨氏和蔡攸一左一右搀扶着离开了书房,而蔡府之外,各家纷纷出动,或往皇宫跑,或往开封衙门,或是各家走动拜访,谁也没想到,一个娃娃竟把天捅了个窟窿,各家还不得不在最短时间内把窟窿堵上。  蔡鞗才不管惹了多大祸事呢,带着百十人一路杀出开封城,顺便还抢了十来个女囚,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带着人杀出开封城后,十来个女囚,连同郭涣老儿一起,全成了他的人,而他……花花太岁妥妥落在了头上。  各家,无数奴仆、家丁四散而出,满世界嚷嚷着蔡鞗稚子打人抢女人,原本的花花太岁的高欢高衙内被打成了猪头,无数人见证了蔡鞗指挥百十人护着十来个娇滴滴女人逃离,他不是“花花太岁”,谁又有资格?  “敢在樊楼抢女人,整个大宋朝也就出了你小子这么一个,你不是花花太岁,谁是?”  阿侬老人呲溜了口小酒,斜眼看着郁闷不已的蔡鞗,很是不屑臭小子的脸红脖子粗。  郭涣点头道:“确实,确实没人敢在樊楼抢女人,即使那高欢也不敢。”  看着两个老不羞老儿,蔡鞗很有种撞墙的冲动。  “嘚,屁坏事没做,竟他娘地得了个‘花花太岁’来,小子亏不亏?”  “不亏。”  阿侬老人又呲溜了一口酒水。  “求仁得仁,老头子都有些怀疑你个臭小子是不是故意的了,不想入宫做了劳什子伴读,竟连帝姬都牵扯了进来,这下好了,你也不用入宫了,可以妥妥的滚回杭州了。”  蔡鞗一阵气闷,见绿桃鼓嘴瞪自己,忙高声解释道:“啥叫故意啊?五爷你可莫要诬陷鞗儿,鞗儿妥妥的一个正义小青年,怎么到了您老嘴里,俺就成了个耍阴的小坏蛋了?谁能想到小公主会……那啥呢?”  “信你……才怪!你小子若真的在乎小帝姬,会当场又打又砸的?”  阿侬指向微微点头的郭涣,说道:“这老儿是个官,他敢吗?敢把帝姬,把官家装了口袋里吗?”  “不敢。”  郭涣想了下,还是郑重点头了个“不敢”两字,蔡鞗猴子屁股小脸更加涨红了三分。  “少爷……”  “你别听两不羞老儿胡说,本少爷哪有他们说的这般,俩不羞老儿偌大岁数,哪里还有半点激情热血,少爷我正是那初升的太阳,热血一上来,可不就冲动了么?”  蔡鞗忙拉住担忧不满的绿桃,再也不敢与俩不羞老头待在了一起,偏偏两不羞老头还在背后“嘿嘿”声不断……  恼羞成怒也好面红耳赤也罢,阿侬没有说错,求仁得仁,得了个花花太岁名头,甚至还做实了他当街调戏妇人的“事实”,却也不用继续留在了开封。  方金芝、包道乙两人独自离开了,临离开时,看着他的眼神很是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