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荀域是没有掺和韩家的事的,但今时不同往日,男人此举还是很有义气的,康卿妧心里感激,想着若是日后入宫一定要帮他劝劝安宁才是。

    或许,他这道旨意就是为了求自己在不引起安宁注意的情况下哄好她吧,又死要面子不愿直说。

    韩昭有公务在身,接旨之后就出府了,临行前还当着康卿婉的面儿对卿妧道,“待会儿叫下人送走她就是了,你大着肚子,别跑来跑去。”

    “放心好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替他理了理衣裳,俨然已经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

    舞阳公主觉得侄儿今日安排的戏分外好看,就是不知日后府里没了康卿婉,眼前的小夫妻是否能如她和韩隐一般圆满,于是轻咳了一声道,“不是还有我了么,我还能叫她伤了我的乖孙不成?”

    紧绷的脸上这才闪过一丝笑,韩昭跟母亲行了个礼,转身便出去了。

    “婆母不用操心,这点小事我可以的。”康卿妧还有话对自己的长姐说,舞阳公主在这儿多有不便,这么好的生死离别,错过可就没有第二回了。

    妇人很是明白,只拍着她的手道,“好,待处理完了到我房里来一趟,把今早上她说的什么香料大夫的都跟我讲一讲,还有,你和韩昭的婚事也得操办起来,不如就等你出了月子,跟满月宴一起吧。”

    “婆母”康卿妧从前根本没跟韩昭办过什么婚礼,且她是待韩昭死后才被当做未亡人扶正的,如今能成为他的正妻已经很是心满意足了,哪里会去奢望别的。

    “要办一场的,一来彰显皇恩浩荡,陛下明理,虽然都是康家人,但孰好孰坏他分得很清楚,二来也是为了你,这道旨意一下,你便不是续弦了,而是堂堂正正的嫡妻。”

    康卿妧心中感激,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婆母。”

    舞阳公主待她一直很好,哪怕从前韩昭死后婆媳两个曾闹过别扭,可后来韩家经历种种风波的时候,二人也是拧成了一股绳同仇敌忾的。

    直到再往后婆母故去,而稚子年幼,康卿妧磕磕绊绊挑起了韩国公府的重担,荀域又看在韩昭的份上明里暗里多加偏袒,才造就了韩国公府之后的繁荣顺遂。

    只是诚如男人所言,那白日里的兴盛也好,夜半时候的孤寂也罢,终究与韩昭无关了。

    低头看了看犹如丧家之犬的康卿婉,康卿妧收回神思,对着旁人招招手道,“把人抬回去,我有话同她讲。”

    汀兰苑依旧是从前的汀兰苑,只是伺候的人少了,夏日里从砖缝冒出的草没人打理,现在枯了一片,给这庭院平添了几分落寞颓败的感觉。

    就如此刻的康卿婉一样。

    “贱人!”被抬进屋的女子恨恨骂着,可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什么方法去折腾康卿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