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知道他不是有意包庇沈冷栀,只是不愿事情闹大,人心惶惶罢了。

    若是现在叫朝臣知道他病入膏肓,那北国岂不又要乱了,何况西凉虎视眈眈,韩昭又

    想到这儿,她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那个烧火的很快就入殿来,和老丁憨憨壮壮的样子不同,这人长得极其的瘦,除了拉风箱的那只胳膊壮硕无比,其余地方皆是皮包骨,额头上的皱纹沟壑深深,入殿不发一言,让人觉得他好像一生都不会笑似的。

    将手搭在荀域脉上,安宁仔细打量他的神情,见他并没有如张太医那般皱眉,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怎么样,陛下是中毒了么?”急着问了一句,张太医在一旁也支棱着耳朵听得仔细。

    “张太医,你先退下吧,今日的事不可外传。”荀域朝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陛下,您就让微臣留在这儿吧,微臣自知医术不精,可多少还是可以帮点儿忙的”

    “这病你帮不上忙。”烧火的冷声说了一句,弄得张太医和安宁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前者是觉得没面子,后者则是担心他这样会给朱鸟殿得罪人。

    “张太医,不如你就现在外面候着,若是有什么需要你的,我再叫田心去叫你。”安宁安抚了他几句,又叫春樱亲自把人送了出去,这才继续道,“你说吧,陛下到底怎么了?”

    “中了蛊毒,除非以毒攻毒,不然”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是数十根银针,他拿出其中一根放在烛火上烧了又烧。

    “不然怎么样,你说话呀。”安宁都要急死了,这人就是这样古怪,之前给宋凤鸣看病时也是如此,只是那病诊不出来,他因而急得好几夜没睡着。

    老丁说他就是这样,要遇上难题才会犯愁。

    所以荀域的病比宋凤鸣的轻?

    拿起针在荀域手臂上扎了一下,男人疼得整个人蜷缩着动弹不得,额间青筋浮现,拉扯得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莫名就有些像面前这个烧火的中年男人。

    “你这是做什么?”安宁抱着荀域,心疼得揪起来,可又不敢上前去拔掉那根针。

    “这点儿疼都忍不了,就不要想不然了。”把针拔了出来,烧火的淡定将针在衣袖上擦了擦,这才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