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接下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听着她丝毫没有畏惧的话语,炎轻冉倒真的开始对她刮目相看了,“人都说新晋的云南王是个锦绣草包,不跨战马上沙场,倒来这上京搅风云。如今看来,所言有误。”

    上京局势,内行人一看便知,是水深火热,一遇风云就变化难测的天。这祝家王朝该换了。

    四方诸侯异性王那个不是虎视眈眈,如今出了太子逼宫之事,多少人眼巴巴地看着,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这云南王府作为嫡次本家,未必就没有这个心意。

    倒是可惜了,若是白淇山还在时,尚有一拼之力。偏生了个独女,智谋战略稍可,奈何又早亡,生下了这无德的女儿。一切风流枉作笑谈中。

    这一切都是他之前的看法。然而经此一事,他忽然又变了想法。

    “死都愿意,也不过是再添一道疤罢了。说你云南王还养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男子居家,贪玩厮混,这时候怎么就这样自尊自爱起来了。”

    她在京城里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倒不是因为养了几个小将军,几个王夫。贞昭长公主如此深爱安乐侯,还不是在公主府豢养了几个面兽?她所被人诟病的是因为,多次有人提到她府里的那个情人,长得和如今的首辅大人是一模一样。

    现如今又出了那样的“传言”。这往后可有好些作为笑谈了。

    “许你们下贱男子逢场作戏,就不许我这个异姓王假戏成真?”她细长的眼睫缓缓抬起来,倒似有万般妩媚在其中,“若不是你娘在这里颠鸾倒凤,哪有你站在这里颐指气使。”

    这是故意往他身上扯,还想占他的便宜。他并不恼怒,只是道,“果然纨绔子弟,学了点词便乱用起来了。”

    “叫我死了也甘愿。只是我死要死个明白,你们究竟是哪一家的?又是凭什么要杀的我?如今的天下已然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陛下西逃,朝纲不稳,哪来的王法!”徐川还在为柳奇男的死耿耿于怀,不明白这时候为什么爷要与一个将死之人说这么多,“说到底,这王法也是让你们败坏的!”

    这下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可笑你们说得冠冕堂皇,竟将所有事情都推赖在我一个人的头上!”白非墨冷笑一声,“怎么祝家是死绝了吗?找不到别的替罪羊?”她猛然想到现在好像祝家只剩下皇帝一个男人了,迷惑皇帝的看起来真没什么人可以推诿,忙道,“这个祝家没了,不还有另一个祝家吗!”

    “你——”猛然听到这话,那个最跳脱的属下就要窜上来,然而被他的头儿伸手拦住了。

    白非墨奇怪于他的反应,剑尖撑着地,后退一步,这才明白他们是谁,“祝家?你们是炎融祝家的人……?!”

    头儿眼睛闪烁了一下,这才第一次认真看她,“在下炎轻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