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在病房醒来。

    若不是空气中那股浓烈的东南亚气味,还有那犹如菜市场般嘈杂的泰语声,我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上辈子。

    泰国有一种特殊的味道。那是与快节奏截然相反的散漫、慵懒;那是漂浮在各座城市咸腥的蓝色海水味,那是遍地寺庙散发的香火,抑或是一千家泰式餐厅的咖喱冬阴功味。

    这是一间公共病房。无数的铁床用塑料帘子隔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满头大汗地穿梭其间。

    我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瞥见时淮景就趴在床边,愣住了。

    我没想到这一切竟然不是梦。重生成为另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我居然能与他重逢。

    这段时间,我不是没想过他。

    只是我在试图告诫自己,老天爷既然好不容易让我重活一遭,不如把过去这段痛苦的感情彻底忘掉。

    然而就在我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下一秒,却让我又遇见了时淮景。

    有时候我不得不怀疑贼老天是故意为之。聪明的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它想快乐地看着我成为弱智。

    暂时撇开这些不提。

    我低头看向时淮景,从这个视角能够十分清晰地看到他柔软乌黑的发顶,长长的睫毛,半边刀削面般的侧脸。

    除了干完那档子事后,从前我很少有机会能够如此近距离地端详他。

    因此现在我看得目不转睛,乃至如饥似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暂停流失,我呆呆地凝视着时淮景的睡颜,长叹了口气。

    “耀光?”他迷迷瞪瞪地醒来,脸颊在被子上蹭了蹭。

    白炽灯下,我看得非常清楚,并且认为他这个动作很可爱。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时淮景急切地站起身想要观察我的病情,“饿不饿?我去叫医生!”

    “没事……”我张开口说话才发现喉咙哑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