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阳永定下定决心,引鞑子兵进城,不过他的士兵能战的已不足二百,算上钟自标给他补充进来的那些人,也不足三百人。

    祖兴业和他关系一直不错,此时,他手上也有二百多能战之兵。

    如果能拉上他,事情可就成一半。

    “什么,阳兄,此事万万不可,鞑子杀了我们多少亲人,你忘了老夫人和阳家十三口人命吗?现在大家虽然推举钟兄弟暂领军务,乃是权宜之计,他这个人虽然直爽,却也有些本事,出了永平,大伙便直接回东江了。”

    祖兴业听说阳永定想拉着他投靠鞑子时,震惊得整个人都懵了。

    当年,鞑子重兵围攻沈阳,阳家十三口全部被杀,祖家就剩下了祖兴业和祖兴武两兄弟。

    后来,祖兴武也在和鞑子作战时,战死。

    他们二人曾发誓,要杀尽天下间的鞑子,后来跟了毛帅,两个人的官也越做越大,一直走到今天。

    只是祖兴业怎么也想不明白,阳永定竟然会想投靠鞑子,这可是杀母之仇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这个态势,钟自标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还能抵挡城外七千鞑子兵。

    我是想,咱先答应他们,待后面事情有了转机,咱再把队伍拉回来,如果我们都战死了,这仇又该怎么报,谁来帮我们报。”阳永定本以为祖兴业会支持他,没想到他反对的这么强烈。

    “糊涂啊,鞑子虎狼也,我等岂能助纣为虐,一旦引鞑子兵入城,永平百姓将永远被他们奴役,还有那得多的东江将士,难道将他们丢给鞑子不成。

    哪怕是你和钟兄弟有矛盾,今日在战场上,人家还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带人助你们突出重围,投靠鞑子,此事万万不可,还望阳兄不要再提此事了。”祖兴业的态度很坚决,执意不肯附和他,让阳永定感到很是恼火。

    “兴业老弟莫要激动,为兄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既然如此,那为兄还是听你老弟的,不提此事了,想必明日是一场血战,你我兄弟一场,如果明日哥哥不能活着回去,还望老弟你能帮哥哥一个忙啊。”阳永定见无法说服他,便没不再提起,只是说有事想交代一番。

    祖兴业看到他如此时,心中一阵感慨,再想想明天的血战,也是,毫无防备的凑了上去,正想问阳永定到底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时,突然阳永定一把捂住他的口鼻,用力将他推入墙角,手中一把短刀直接刺进了他的胸膛。

    祖兴业瞪着眼睛看着他,心如刀绞,双~腿挣扎着,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阳永定竟然会对他下手。

    “兴业,对不住了,下去了,可别怪哥哥,这事,我也是迫不得已。”阳永定用力的转了转手中的刀,一直到祖兴业的身子慢慢的软了下去,双目逐渐闭上,才松开了手,吹灭房中的油灯撤了出去。

    城中一片寂静,只见大营中一队黑影正沿着墙角移动,慢慢的,他们靠近了大门处的一处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