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很大,里面有唱歌的设备,他好像被酒精麻痹了,被杂乱的音乐声包围着,什么都可以忘却。

    好像是恢复正常了。

    好像。

    音响里有一道女声,是某个他提不起名字的圈里朋友带的女人在唱,老情歌。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他心头又涌起焦躁。

    狗.日的情情爱.爱。

    “啪——”地一声,毫无预兆地,陈隽紧咬着后槽牙,猛地摔了手里的酒瓶和手机。

    胆子小的女的被吓得低低惊呼一声,其他人也都纷纷侧目看过来。

    看着眼前一张张陌生的脸,闻着空气中混杂的烟酒味和香水味,他第一次对这种纸醉金迷的夜夜笙歌产生了厌恶感。

    要是叶枕月……要是叶枕月的话,她肯定换了棉质的睡裙,头发松松散散地挽在脑后,看着某本散文睡着了。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他越是想忘记,偏偏就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点儿,忽然又不合时宜地想起她来。

    他又想,如果叶枕月是个廉价庸俗的女人就好了。这样她无法拿捏他,他可以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捆住她,也不用刻意压抑自己想得到她的欲.望。

    可惜世事总是无常,天不遂人愿。

    靳又是最了解他性子的,但这时候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只能让人叫侍应过来打扫,重新给陈隽倒了一杯加冰的莫吉托。

    “怎么了?我瞧你这段时间总是奇奇怪怪的,今个儿你来这酒局,还以为你终于正常了,这又受什么刺激了?”靳又好像约摸猜到是因为叶家那个,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依他看来,叶枕月纵然美丽,但清冷过甚。跟这种女人在一起,什么热情都会耗尽的。除了家世适合联姻,从年龄、阅历和性格等来说,阿隽和她也是彻头彻尾的不适合。

    陈隽深吸一口气,对着靳又这个多年好友,他努力尝试着解开心结:“……我……有一个朋友……”

    他顿了一顿,靳又瞬间了然。很多人在说起某件纠结的事时,喜欢用“我有一个朋友”来开头,但其实旁观者清,谁都知道这个朋友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