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副处长柔和的语调中不乏犀利和强势的直抒胸臆,“最近这一个月,监察室的有关同志已多次找我了解过情况,今天,当着两位关领导的面,我再一次的重申,沈雪和陈瑜都是我们通关处连续多年的先进工作者和岗位能手,以我对她们的了解,我绝对不相信修改数据的事情是她们所为;是,我们通关处这次也成了‘宁杭走私大案’的‘重灾区’,但不还是有三十多位同事经受住了考验吗,我们不能因为某些关员和走私分子沆瀣一气,就草木皆兵吧?她们两个既然没有收取过走私分子、走私集团的任何好处,也就没有理由平白无故的甘受他们驱使;组织上给予任何一位同志的处分,都应当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定性准确、处理恰当,如果她们真的没做过,那我们的两位优秀关员岂不是为那些罪行累累的走私分子背了黑锅?不当的处分之后,不要说她们的前途,工作积极性也一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在此,我代表通关处郑重表态,同意给予沈雪和陈瑜两位同事以批评教育为主的处分,但‘降级’我认为实在太重了,更不同意因此事将她们调离目前的工作岗位。”

    说得好!慕容云暗自称赞盛副处长逻辑清楚、层次分明的发言,虽然带有一定的主观性,亦或也缘于知道他和沈雪“老同事”的关系,但出发点基于实事求是和关爱下属,不失为一位优秀领导干部应有的品质。

    整件事情的基本情况已经了解,两个部门的处理态度也已明了,身为关长,慕容云自然不会在这种非正式会议上明确表达自己的观点,他说:“监察室和通关处尽快将们的部门意见报送党组,下周,我们几位党组成员在党组会上再做具体研究。”

    按慕容云一贯的工作风格,这件事本应立即召开党组会议讨论;他把党组会议安排在下周,不能说没有私心;他虽不会置组织纪律于不顾,更不会一手遮天的利用手中的权力把沈雪的处分降到最低,但总要详细问过沈雪真实的情况之后,再在党组会议上不失偏颇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再者,听取了孙组长等三人的汇报,他也认为沈雪和陈瑜两位同事与走私分子朋比为奸、串通一气的证据并不确凿,他也是想给自己争取些时间,找出事情的真相,还两位关员的清白。

    傍晚,下班的路上,慕容云买了一大束白色的香水百合。

    回到家中,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沈雪迎出来,看到他捧着的鲜花,纳闷的问:“今天什么日子啊,干嘛买花儿?”

    “情人节!”

    沈雪“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从慕容云手中接过花儿,“在国外呆糊涂了,现在是四月份,情人节早过啦。”

    慕容云揽住沈雪的腰肢,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和我的宝贝儿雪儿在一起,天天都是情人节。”

    “大宝贝,”沈雪一手捧着花,一手勾住慕容云的脖颈,眉头微蹙,“这么和我说话,我总感觉和在滨海时的那个是两个人。”

    “这就对了,那时我是唯命是从的领导,现在,我是亲密无间的大宝贝!”

    沈雪身着一件淡黄色的吊带宽松短裙,灯光下的她宛若一幅优雅的油画,短裙中伸出的一双玉腿,精致修长得像是刚在牛奶中泡过,胸前凸起的弹性十足的两座山峰,像是不服从束缚,要从裙子里蹦出来一样,更显得妩媚动人。

    慕容云把头埋在沈雪的双峰间,沁人的馨香顿时让他尽扫一天的疲倦,也暂时忘记了心中隐隐的担忧。

    晚餐依然丰盛,沈雪还是边吃边叽叽咕咕的和慕容云说着闲话,满脸都是愉快的笑容;慕容云虽是满腹惆怅,仍然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和沈雪谈笑风生;他从沈雪的眉宇之间感觉不到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快乐,而是浑身上下透出一种欢乐的气息;他深深地知道,对于心地纯净的沈雪来说,他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在乎。

    这两天,沈雪的气色才好一些;望着她依然瘦削的脸庞,慕容云不难想象,从她被停职,一直到他回国之前这一段时间,沈雪定是困坐愁城、愀然不乐!

    吃过饭,沈雪在厨房洗刷碗筷,慕容云到阳台上吸了支烟后,回到客厅泡了一壶“凤凰水仙”;整套茶具和茶叶都是妹夫江庭宇从深圳寄来的,他回国的当天,邮包就已经到了宁杭海关;他估计是妹妹夫妇算准了快递日期,让他回到国内就能收到他们浓浓的亲情。

    沈雪收拾利索厨房,走进客厅,端起慕容云的茶盅喝了口茶,“走吧,下楼吧。”